司辰嶼被夏檸的眼神燙了一瞬，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卻露出宛如被冤枉的死刑犯喊冤時的那種決絕。
“夏檸，你給我的這份資料一旦坐實了，你這輩子都沒有上學的資格了，你知道嗎？”
現在的華國百廢待興，急缺人才，但人才的‘純淨度’更重要，祖上三代都要裡裡外外查一遍的。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夏檸攥緊手，她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但現在這個社會體系下，想要以最快的辦法徹底脫離夏家，還有一個辦法。
她低著頭，眉梢挑了又挑，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司辰嶼。
最後一鼓作氣，臉頰發熱，猛地抬頭將話說出來。
“司叔叔，您要媳婦不要？”
司辰嶼倏然瞪大眼。
“您看看我怎麼樣？反正咱們男未婚女未嫁，我今年十八，可以領證了，我們嗚嗚嗚嗚……”
司辰嶼一把捂住夏檸的嘴，深呼吸了幾次，自己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
他剛嘗試著放開手，夏檸的聲音又從她的指縫漏出來。
“咱們倆結……嗚嗚嗚……”
咳咳咳——
程武聽夏檸說完，咳得前俯後仰，差點撅過去。
他不是沒見過野的丫頭，但像夏檸這麼野的，還是第一個。
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但說出來的話，咋那麼驚人呢。
這丫頭是見他們首長的第一天吧，上來就求婚，這也太野了。
夏檸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這話是有多麼的語不驚人死不休，一雙眸子灼灼地盯著司辰嶼。
司辰嶼盯著夏檸，用空著的手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
“不要胡說八道！我都可以做你叔叔！”
“嗚嗚嗚……”
夏檸被捂著嘴說不出話，抬手將司辰嶼的手扒下來。
“那又咋了，戀愛自由，婚姻自……嗚嗚嗚……”
司辰嶼再次捂住夏檸的嘴，額頭上青筋隱約曝氣，轉身怒瞪程武。
“愣著幹什麼？忙你得去！”
“啊，哦！”
程武立刻轉身離開。
司辰嶼湊近夏檸的耳朵，“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再放開你。”
夏檸乖巧地點點頭。
司辰嶼放開手，看她剛動嘴，就緊張起來，但夏檸這次倒是沒有再口出驚人，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司辰嶼整理了一下思緒後，突然開口。
“你覺得，就憑你給我的這封檢舉信就能讓我給你安排學校？籌碼是不是太少了點。”
夏檸她自然知道，她的手攥緊又松，思索了再放點籌碼的時候，司辰嶼已經先一步開口。
“會做飯嗎？”
司辰嶼突然問道。
夏檸愕然抬頭，臉上還帶著一些懵，乖乖回答，“會。”
“給我下碗麵。”
夏檸站在原地眨巴了好幾下眼才吸收了司辰嶼這話裡的意思，動作機械地看了一圈後，確定廚房的方向，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過去。
原本以為還要找煤生火，可司家已經用上了液化氣，夏檸乖乖抿唇一笑。
開火做飯，水到渠成，廚房裡傳來切菜的聲音，程武原本已經跑到拐角處藏著，現在又踮著腳看了半天，轉頭看司辰嶼。
他在做夢吧？
他們首長，竟然讓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給自己做飯？
“首長，您要是哪裡不舒服可以和我說，我來就行，您……別折騰人家小姑……”娘沒說出口，司辰嶼冰冷的視線又掃過來。
“有這個時間不如去查一查那信裡的真假。”
“啊？這麼晚了？”
司辰嶼一個眼神，程武閉上嘴轉身拿信要走，卻被司辰嶼按住。
“抄錄一份，這份留下。”
程武點頭如搗蒜，抄了一份後小跑著準備離開。
可跑了兩步，又悄悄蹭回來，在司辰嶼耳邊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