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嶼的爺爺自然是妻生子,而顧墨川的爺爺,是庶子。
戰亂之中,司家興衰起,寵妾滅妻的司家家主帶走了心愛的小妾和愛子,也就是顧墨川的爺爺,留下糟糠之妻和長子獨自抵抗戰火。
幸好他們活了下來。
反觀帶走小妾和愛子的司家家主,剛上船船就翻了,兩人溺死,顧墨川爺爺僥倖活下來被收養。
兩家也徹徹底底地斷了聯絡,各自存續。
司辰嶼家族這一脈,帶著所有的家產和親人投身報國之中,直到發展到今天。
而顧墨川一族,蠅營狗苟地活著,在顧墨川小時候,父母雙亡成為孤兒。
直到司辰嶼父母犧牲,爺爺去世,他失蹤的那三個月裡,作為司辰嶼最親近的舅族,不但沒有全力去尋司辰嶼,反而從茫茫人海中將顧墨川給挖了出來,帶到司家,美其名曰是幫助他認祖歸宗。
可誰不知道,這是為了徹徹底底地取代司辰嶼來的。
司若溪真正流產的原因,便是因為這個。
當時所有人都逼迫司若溪放棄自己的侄兒,認下這個遠到不能再遠的侄兒,美其名曰存續司家的香火,司若溪怒不可遏的拿掃帚把他們一一打了出去,轉身倒在地上。
好在等她醒過來,司辰嶼回來了,但人也是半死不活的狀態。
因為司辰嶼回來,顧墨川的身份一下子尷尬起來。
又因為司辰嶼傳出絕嗣的訊息,顧墨川的身份好像又有了轉圜的餘地。
一來二去,顧墨川成為最尷尬的存在。
他不算司家人,但,更不算顧家人。
顧辰昭說完話,司若溪是一點都不搭腔,再如果的臉皮厚也有些忍不住,轉頭看顧墨川的時候眼裡滿是不耐煩。
顧墨川鼓足勇氣起身,拿著一個精緻的絨盒遞給司若溪。
“小姑,這是我給你選的了禮物,希望你喜歡。”
說著開啟,裡面是一個玉鐲。
司若溪看都沒看,也沒搭理。
他作勢要將東西放在司若溪面前,司若溪卻突然起身。
“我有些累了,你們要是還不想走就座著吧。”
她多看一眼顧墨川就嫌惡心。
顧辰昭立刻站起來,“小姑別啊,我來是專門請您和辰嶼去家裡做客的,你們常年不在蘭城,這好不容易來了,我們作為親人,怎麼都要盡一盡地主之誼啊,是不是。”
司若溪已經煩躁到揉眉心。
開門聲就是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司辰嶼走了進來。
“有什麼事和我說,不要打擾我小姑。”
他一邊走著,一邊將自己的軍裝脫下來抱在臂彎裡。
看到司辰嶼的動作,顧辰昭的表情僵了僵,顧墨川更是臉色慘白。
司若溪有些擔心地看司辰嶼,司辰嶼對著她安撫的點點頭,司若溪便明白,轉身上了樓。
“表弟回來了啊,說好了去家裡吃飯,但我覺得還是上門來邀請比較適合。”
司辰嶼往前走一步,顧辰昭便往後退一步。
最後,他乾脆拽了一把顧墨川,將他推到司辰嶼的面前。
顧墨川冷汗漣漣,眼前彷彿出現了自己十四歲那年,顧墨川剛升上團長,回家省親,也是顧辰昭帶著他上門。
那個時候的顧辰昭還沒有現在笑面虎的潛質,一而再再而三的熱臉貼著冷屁股,直接開始發怒。
“你牛什麼牛?不就是個死了爹孃的廢人!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小雜種,我告訴你,司家的位置,你讓也得讓,不讓也得給我讓,否則,我讓你當一個徹徹底底的孤兒!”
司辰嶼看著眼前的顧辰昭默默地脫下了士兵裝。
當天晚上,顧辰昭是渾身是血,躺著離開司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