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毒屍甲蠱!給老子擋住!”
他身前的地面轟然炸裂!
一隻龐然巨物裹挾著濃烈腐臭屍氣破土而出!
一個恐怖巨蟲,形似遠古屍鱉的魔化版,通體覆蓋著厚重粘膩,散發濃烈屍毒的暗紫色甲殼。
這是蟲師壓箱底的本命蠱,以自身精血飼餵數十年,融合無數劇毒屍骸煉成,甲殼號稱金剛不壞!
巨蟲出現的剎那,便蜷縮成球,厚重的甲殼如同最堅固的堡壘,擋在蟲師身前,迎向那道毀天滅地的熾白雷龍!
可在代表天地正氣,代天行罰的五雷正法面前,一切邪祟陰毒,皆為虛妄!
嗤!
雷龍沒有絲毫遲滯,直貫而入,貫穿了那厚重汙穢的暗紫色甲殼!
在至陽雷霆接觸的剎那,巨蟲發出刺耳尖嘯,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立刻徹底崩碎!
號稱金剛不壞的甲殼,連億萬分之一瞬都未能阻擋到。
雷龍勢如破竹!
蟲師眼中最後倒映的,是那充斥天地,淨化萬物的熾白神罰!
他手中的骨哨,這件操控萬蟲的邪器,在這白光中化為齏粉!
轟!
恐怖爆鳴聲在荒野上炸開,如同天罰降世!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視野中的一切。
窪地邊緣,連同那隻剛剛召喚出的萬毒屍甲蠱殘軀,連同蟲師本人,連同他腳下的大片土地,在這雷罰之下,化為一片焦黑!
所有的生機、所有的汙穢、所有的掙扎與不甘,都在那淨化一切的熾白雷霆中,化作了最原始的塵埃。
原地只留下一個冒著嫋嫋青煙和深不見底的焦黑巨坑,如同大地被神祇之指狠狠戳出的烙印。
土屋內的谷畸亭看到這一幕。
有些看呆似的,嚥了咽口水。
他孃的,這和原著裡男主玩的雷法不一樣啊!
這他孃的也太逆天了吧!
土屋內。
熾白光芒透過牆壁的巨大空洞,將一切映得慘白,旋即黯淡。
震耳爆鳴的餘音也慢慢停了下來。
風雨不知何時已變小了許多,淅淅瀝瀝的雨絲從土牆破洞外飄灑進來,帶來陣陣涼意。
東方天際,一絲微弱的魚肚白穿透厚重雲層,投射下充滿生機的光芒。
失去了蟲師的操控和本源聯絡,殘餘的蝕骨沙蠱和地上毒蟲,如同被抽掉了魂魄,驟然失去了所有兇性,混亂地四處爬行飛散,眨眼間消失在土屋的角落縫隙,只留下滿地狼藉和焦黑的蟲屍殘跡。
張懷義周身那狂暴的雷光如同潮水般迅速隱去,眼中熾白的電芒消散,恢復了平日的沉靜。
他緩緩放下微微顫抖的右手,臉色明顯蒼白了幾分,額角滲出細密汗珠,胸膛微微起伏,看來雷法確實也給他帶來不少消耗。
端木瑛手中的藥鋤脫手墜地。
她呆呆看著張懷義的背影,又看看牆壁上那個焦黑冒煙的破洞。
隨後她身體一軟就坐在了地上。
朝著張懷義大罵道。
“你個張大鼻子,有後手早出招啊!害得老孃浪費這麼多的藥粉...”
聽到端木瑛的話,張懷義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頭摸了摸後腦勺。
“瑛子,你別介啊~這招我不是很熟啊!”
谷畸亭癱軟在地,粗重喘息著。
劫後餘生的慶幸與目睹神威的震撼在胸中翻攪。
他目光復雜地投向張懷義那看似狼狽卻如磐石般挺立的背影,心中暗罵:“這死大鼻子!明明一開始就可以用五雷正法,竟能硬生生憋到最後一刻才用!”
方才激戰,谷畸亭敏銳地察覺到張懷義並非全無反抗之力。
那矮小身軀在蟲潮覆蓋下,炁息雖被壓制,卻始終有一線如蟄伏地火的精純陽雷在頑強流轉,只是被其死死斂住,引而不發。
這分明是在等,等一個能畢其功於一役的絕殺時機,或者…就是在等那操縱蠱蟲的妖人暴露確切位置!
“老陰比!”
谷畸亭嘴角卻扯出一絲既後怕又佩服的苦笑。
他太瞭解張懷義了,這傢伙的“藏”字訣簡直刻進了骨子裡,不到山窮水盡或十拿九穩,絕不會輕易亮出壓箱底的絕活。
方才的驚險,恐怕有大半是這廝刻意營造,只為引蛇出洞,一擊必殺!
這份隱忍算計,比那雷法本身更讓他覺得脊背發涼。
“走了走了!”
端木瑛猛地蹦起來,拍打著濺滿泥點的褲腿,嘴上依舊不饒人,衝著張懷義翻了個白眼,“死大鼻子,裝大半宿孫子,可叫你逮著機會出風頭了!累死老孃了,這破地方一炷香也待不下去!”
她手腳麻利地抓起那個揹簍,狠狠甩了甩沾在額前劉海上的雨水。
“瑛子說得是…”谷畸亭也掙扎著爬起,同樣一陣腿軟脫力,暗中腹誹這矮胖子真他孃的能憋,害自己差點以為真要交代在這兒。
“老張,還能行不?趕緊的,找個地方給你倆拾掇拾掇,不然你這渾身窟窿眼兒能餵飽仨村子的蚊子。”
“老張?瑛子?我們何時這麼熟了?”
張懷義扯了扯嘴角,見谷畸亭這麼沒臉皮,再也沒說話,只是率先一步邁過門檻。
他矮小的身軀在破曉的青灰色天光下似乎晃了一下,手指下意識按在了旁邊焦黑的土牆上。
腳步踩在泥濘裡,發出黏膩的聲響。
三人頂著微亮的天光,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了這片泥濘狼藉,只餘下一個恐怖深坑的窪地,朝著遠處的城鎮輪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