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谷畸亭,亂殺全域性

第99章 夏柳青

谷畸亭低低嘆了口氣。

無根生方才那副模樣,癲狂得不像他,定然是出了大事。

可即便是在漫畫裡流傳的“故事”裡,無根生也始終籠著一層迷霧,叫人看不真切。

何況……自己知道得實在有限。

畢竟系統對所謂的“主線”記憶進行了封鎖……

往後的路,自個兒得加倍小心才是。

還有無根生提到的棺材,也是系統所說的“沉眠之柩”……

這就有意思了。

沉眠這個詞兒……通常指的是深睡難醒。

系統用上這個詞,那棺材裡躺著的,恐怕不是死人,絕對是個活物!

谷畸亭抬手揉了揉眉心,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像是要把胸中那股莫名的焦躁壓下去。

“先別想這些,把東西弄回來再說。”

約定的地方在峰下一處乾涸河床的拐彎。

幾塊巨大的鵝卵石堆在那裡,像個簡陋的路標。

谷畸亭到得早,四下無人。

他索性盤膝坐下,閉目調息,試圖讓翻湧的心緒沉靜下來。

周遭死寂一片,連蟲鳴鳥叫都消失了,只有風颳過裸露石頭的嗚咽聲。

這地方安靜得過分,反倒讓人心頭無端繃緊。

忽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又急又衝,踩在乾硬的碎石河床上,發出咯吱的碎響。這

谷畸亭猛地睜開眼,從石隙間投向聲音的來處。

來人二十來歲,身形挺拔利落。

穿著一身灰白色的襯衣,肘部打著補丁,米黃色的褲子利落地扎進綁腿,腳踩結實千層底布鞋。

這身打扮透著江湖闖蕩的精悍勁兒,卻也浸透處一股兒經歷風霜的舊氣。

最扎眼的是他那張臉。

一個圓乎乎的光頭,臉上稜角分明,眉眼間桀驁畢露。

嘴唇緊抿,滿臉寫著“老子不爽”。

腰間掛著一副手套,銀白色的,樣式奇特,關節處綴著幾片薄金屬甲片。

正是日後為其闖下“兇伶”名號的那副媒介手套。

青年腳步帶風,直抵巨石堆前。

雙手叉腰,毫不客氣地揚聲嚷道。

“喂!姓谷的?到了就吱聲!躲貓貓呢?老子沒閒工夫陪你在這兒耗!”

說起來,谷畸亭可比夏柳青入全性早。

可這口氣,哪有半分對“前輩”的敬重。

谷畸亭慢悠悠從石頭後踱出,臉上沒什麼表情,目光淡淡掃過青年。

“嗓門不小,夏柳青你這一臉不爽的樣子是給誰看的?”

夏柳青嘴角一撇,冷哼一聲道。

“嘖~我常聽金鳳說起你,說你與她還有老高是跟在掌門身邊時間最長的人兒,今兒這麼一瞧著……長得還真挺沉穩的啊。”

沉穩二字被他咬得很重。

分明是說谷畸亭看著有些中看不中用。

谷畸亭沒接話茬,徑直道。

“掌門交代的事,叫咱們去抬一副棺材。事不宜遲,走。”

說完抬腳就往河床上游去。

“慢著!”

夏柳青身形一晃,已橫在谷畸亭身前,動作快得差點兒讓谷畸亭都沒看清、

“往哪兒走?古藍觀那破地方,荒了百八十年,縮在山褶子裡頭,正經路早讓泥石流衝沒了!我知道一條近道,翻過前面那道鷹嘴梁,能省一天半的腳程!”

他下巴一揚,自信滿滿,眼神卻明明白白寫著。

你他孃的別拖後腿,更別想搶功。

谷畸亭腳步一頓,平靜地看著眼前這頭躁動的小子。

“鷹嘴梁?前些日子我路過那裡,碎石浮土,一步一險。掌門交代的可是搬東西,不是去玩命兒。繞遠一點,走西邊那條老獵道,雖然多費點時辰,可勝在穩妥。”

“穩妥?”

夏柳青嗤笑一聲,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老谷啊!您這‘穩’字經念得倒熟!掌門急著要那口棺材,必有深意!磨磨蹭蹭耽誤了大事,你擔待得起?再說了,”他拍了拍腰間手套,眼神變得極為自負,“有我在,塌方算個屁!您要是腿腳不靈便,我背您飛過去都成!”

這話聽著刺耳。

谷畸亭實在沒想到,這夏老頭兒,年輕的時候是這麼個倔驢。

嘿!

怪不得金鳳老孃們兒,這麼多年都不喜歡他。

“夏柳青..”

“你這性子,哼!很容易出問題的。道家講‘欲速則不達’,你越想快,腳下越容易踩空,反而離目標越遠。佛家說‘心浮氣躁易入魔障’,你這一身的刺和火,就是最大的破綻。至於儒家……”谷畸亭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牽動了一下。

“講‘合作需誠’。你我同辦掌門差事,若互相猜忌掣肘,沒到古藍觀,怕就要先折在內耗上。你這般咄咄逼人,是怕我谷某人搶了你的功勞,還是急著在金鳳那丫頭面前,顯擺你的本事?”

“金鳳”二字像根針,聽到這兩個字兒。

夏柳青臉色驟變,像是被戳穿心事一樣。

他下意識地按了下胸口內袋的位置,那裡顯然貼身放著什麼。

隨後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

“你……你胡扯什麼!關金鳳什麼事!我夏柳青行事,光明正大,全憑本事!用得著在誰面前顯擺?少拿這些大道理壓人!”

這話雖硬,氣勢卻洩了大半,耳根子也紅了起來。

谷畸亭沒再繼續,只是靜靜看著他。

那平靜無波的眼神讓夏柳青有種被看透的煩躁。

他抓了抓光禿禿的後腦勺,別過臉去,嘴裡咕噥著。

“……行行行!你入門早,你是前輩,你說了算!走西邊老獵道!磨蹭就磨蹭,不過醜話說前頭,要是誤了事,掌門怪罪下來,可別賴我!”

“行啊!”

一場小小的路線之爭,以夏柳青憋著一肚子悶氣妥協告終。

兩人一前一後,踏上那條苔痕遍佈、幾乎被荒草吞沒的狹窄老獵道,向著秦嶺深處莽莽蒼蒼的群山走去。

谷畸亭在前,步履不快,卻異常沉穩。

夏柳青跟在幾步之後,雙手抱胸,滿臉不情願,腳下故意把枯枝敗葉踩得噼啪作響,讓前面的谷畸亭聽著有些煩。

山道崎嶇,古木參天,濃密的樹冠遮蔽天光,林子裡光線昏暗,瀰漫著潮溼的腐葉與泥土氣息。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夏柳青本就是個話癆,沒人和自個兒說話,這煩躁感幾乎要從頭頂冒出來,他幾次想加快步子超過去,都被谷畸亭那四平八穩的節奏擋了回來。

就在夏柳青快要按捺不住再次開口抱怨時,谷畸亭的腳步毫無預兆地停住,同時抬手向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夏柳青一愣,也立刻收聲,屏息凝神。

風聲中,隱隱夾雜著刻意壓低的交談聲,從前方的密林拐角處飄來。

夏柳青眼神一亮,憋屈和煩躁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小小的興奮。

他壓低嗓子,躍躍欲試:“嘿!有不開眼的攔路狗?正好給小爺活動活動筋骨!”

手指已經搭上了腰間銀色的手套邊上。

谷畸亭卻微微皺眉,小聲道。

“別急。先看清路數再說。”

夏柳青哪聽得進去。

他正愁一腔邪火無處發洩,更想在谷畸亭這個“瞧不上”他的前輩面前露一手。

他咧嘴一笑。

“管他哪路的!敢擋全性的路,就是活膩了!”

他身形猛地一沉,驟然從藏身的樹後疾射而出。

“誰在那兒鬼鬼祟祟?給小爺滾出來!”

只見前方拐角處,樹影一晃,三個蒙面漢子倉促閃出,顯然沒料到行蹤暴露得如此之快。

領頭的是個矮壯漢子,雙臂筋肉虯結,面板泛著鐵灰色光澤,雙掌厚重得很。

左邊是個瘦高個,十指細長如鉤,指尖隱隱透出烏光,顯然指上功夫歹毒;右邊則是個滿臉橫肉的傢伙,周身炁息鼓盪,肌肉塊塊賁起,透著股蠻橫的勁力。

“媽的,姓夏的小子!”矮壯漢子看清來人,瞳孔猛地一縮,那股子恨意幾乎要從兩隻眼睛裡冒出來。

“冤家路窄!渝州碼頭那筆賬,你仗著邪門歪道壞老子好事,還折了我兩個兄弟。今天撞在這荒山野嶺,正好新賬舊賬一塊兒算!給老子做了他!”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哈!我當是哪路小鬼,原來是你這坨臭狗屎!”

夏柳青看清對方,非但不怕,反而咧嘴一笑,那股子狂勁兒更衝了。

“就憑你們仨腌臢貨,也配來找你夏爺爺的麻煩?省得小爺費腳力去找了,今兒個就送你們一塊兒上路!”

“狂妄!”

矮壯漢子一聲暴喝,三人呈品字形猛撲而上。

矮壯漢子雙掌如開碑裂石,直搗夏柳青心口;瘦高個十指如毒蛇吐信,悄無聲息地插向他脖頸要穴;橫肉漢子低吼一聲,全身筋肉緊繃如鐵,合身猛撞,粗壯手臂帶著惡風攔腰橫掃!

三路夾擊,配合狠辣刁鑽,炁勁激盪,招招都是奔著要命的地方去的。

谷畸亭默默退至一邊,正好欣賞一下,這位兇伶的真正實力。

“這三人似乎使的硬氣功之類的功夫...”

谷畸亭拖著下巴,暗自說道。

眼看三方殺招臨身,夏柳青眼中非但沒有懼色,反而迸射出一種興奮。

這副興奮的雙眼中有著不一樣的自信。

他右手快如閃電,猛地扣上了腰間那副銀色手套。

手套覆上雙手的剎那,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驟然以夏柳青為中心炸開。

嗡!

周遭空氣彷彿凝滯,地上的草葉都貼地倒伏!

夏柳青的脊背瞬間繃得筆直,如同山嶽拔地而起,不可撼動。

而後他的雙手抹在自己的臉上。

只是短短一息的時間。

他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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