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感官被徹底擾亂。
清心陣守護心神,藥粉干擾蟲群,端木瑛的壓力頓減。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經脈過度消耗帶來的陣陣疲憊感,手中藥鋤揮動,將一隻從側面悄無聲息襲向谷畸亭的毒蜈蚣攔腰斬斷!
“想偷襲,你個臭蟲子!”
端木瑛看了谷畸亭一眼,眼裡滿是自己好帥氣,趕緊誇我的意味。
不禁讓谷畸亭苦笑了一聲。
“谷小子!別硬撐喲~姐姐會保護你的。”
谷畸亭點了點頭,身體微顫。
持續催動觀海之術,死死盯住前方,眼角餘光卻銳利地掃視著金光邊緣的死角。
“左!蠍子!”
張懷義立刻劍指一劃,數道金芒激射而出,將一小股企圖繞後的毒蠍釘死在地。
“上邊!裂縫!”
谷畸亭猛抬頭。
屋頂一條原本細微的裂縫在毒蝕蟲啃噬下驟然擴張,泥土簌簌墜落,一條粗壯的碧鱗蛇蠱正奮力擠入,毒腺鼓脹欲裂!
“哼!”
張懷義頭也未抬,左手隨意向上一拂,一道凝練如實質的金光鞭影狠狠抽過!
啪嚓!
蛇蠱頭顱立刻爆開。
戰局陷入慘烈的僵持階段。
張懷義金光化形精妙絕倫,攻守兼備,至陽之力天生剋制陰毒蠱蟲。
然而,骨哨催動的蠱潮,數量實在駭人。
蟲豸悍不畏死,前仆後繼。
金龍橫掃、金針齊射、鎖鏈絞殺,都在飛速消耗張懷義的炁與心神。
矮小的身影在金光中心站得筆直,呼吸卻明顯粗重起來。
端木瑛的清心陣和藥粉效果顯著,但範圍終究有限。
藥粉在濃重毒霧和蟲潮衝擊下,效力正在衰減。
她揮動藥鋤的手臂漸漸沉重,護體的翠綠炁息在毒蝕蟲撞擊下愈發黯淡。
谷畸亭本就沒有完全恢復。
他此刻根本沒有餘力進行攻擊,所有意志都用來維繫觀海之術。
並嘗試用大羅特有扭曲空間為二人補漏。
但那畢竟是大羅洞觀,暫且不提是否消耗自身壽命。
光是稍微用一絲能力,都足以讓他口鼻溢血加劇。
雖然他是三人中最脆弱的一環,可憑這詭異莫測的能力,數次在生死毫釐間為張、端二人爭得一線喘息之機。
嗤!
一道碧鱗毒液趁著金光波動的剎那,穿透陣法,射向端木瑛面門!
“當心!”
谷畸亭目眥欲裂,左手對著毒液方向猛力一握!
毒液軌跡在距端木瑛鼻尖寸許之地詭異地向上急轉,擦著她的髮髻射入牆壁,嗤嗤作響地蝕出一個小坑。
“噗!”
谷畸亭再也支撐不住,一大口鮮血狂噴而出,身體軟軟向後倒去。
“谷小子!”
端木瑛驚呼,藥鋤逼開近身的蠱蟲,一把將他扶住。
張懷義眼中金光爆閃,右手劍指猛地向地面一按!
凝練的金色波紋以他指尖為中心驟然擴散。
強大的衝擊力將數尺範圍內貼地爬行的毒蠍蜈蚣盡數震飛碾碎!
他藉機一步退回,與端木瑛背靠背而立,金光重新穩定下來,將兩人和重傷的谷畸亭牢牢護住。
土屋已成修羅地獄。
篝火早已熄滅,唯有張懷義的金光提供著慘淡照明。
牆壁遍佈破洞與腐蝕痕跡,屋頂搖搖欲墜,茅草和泥土不斷簌簌落下。
地面覆蓋著厚厚一層粘稠惡臭的蟲屍汁液。
荒村外的窪地中,蟲師渾濁的雙眼死死望向土屋方向。
“哼……”
一聲冷哼從慘白麵具下擠出。
“原來只是個會龍虎山的金光的小道士而已,濟世堂的娘們兒也快不行了,至於那傢伙早就重傷了,根本不值一曬。”
他枯瘦的手指停止了摩挲,尖銳的骨哨聲戛然而止。
他緩緩將骨哨湊到面具唇邊,胸腔深深起伏。
下一刻,一種截然不同的的哨音幽幽響起,如同無數冤魂在地底深處嗚咽。
嗚……嗚嗚……嗚……
聲音不大,卻帶著穿透大地的詭異魔力,絲絲縷縷,鑽入潮溼的泥濘深處。
這詭異哨音響起的剎那,土屋內三人同時感到腳下傳來一陣劇烈震動!
咚……咚……咚……
彷彿沉睡在地底深處的龐然巨物被這哨聲喚醒,正緩緩翻身,即將破土而出。
張懷義猛地低頭看向腳下蟲屍粘液覆蓋的地面,瞳孔驟然收縮。
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盤旋的金龍虛影感應到地底傳來的恐怖威脅,盤旋速度陡然加快,發出低沉的嗡鳴。
端木瑛攙扶著谷畸亭,也是眼中閃過一絲驚駭。
這動靜實在是太大了點吧!
谷畸亭也清晰捕捉到了地底那令人發寒的震動,以及空氣中陡然加劇的陰冷惡意。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將地下的東西看清楚。
“大的……要來了。”
谷畸亭看清了地下的東西,嚥了咽口水,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