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
厲寧都在思考秦凰說的話。
秦凰說得沒錯,厲寧是個成年人,是非對錯該自己判斷。
天色漸晚。
厲寧敲開了螢火兒的房門:“要不要隨我走一趟?”
“去哪?”
“天牢。”
馬車之上。
螢火兒不斷檢視自己帶給她父親的東西,有酒有肉,還有一些治病的藥丸。
“厲寧,你說我父親的身體最近有沒有好一些?我猜他的傷應該好了吧?也不知道最近有沒有按時吃飯。”
厲寧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螢火兒的頭髮。
“對不起,我該早點帶你過來的。”
螢火兒先是一愣,隨即搖頭:“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你不欠我的,相反,我欠你們厲家的,我該謝謝你能讓我再次見到我父親。”
螢火兒此刻的可憐模樣,任何男人見到都會心軟。
“火兒,我會幫你救出你父親的。”
螢火兒看著厲寧,良久之後點了點頭:“我信你。”
“主人,有情況。”厲七突然停下了馬車。
厲寧掀開一角車窗,此刻外面已經一片漆黑,厲寧他們的馬車停在了天牢不遠處的一個衚衕之中。
而在他們對面的另一個衚衕裡,此刻還停著另一輛馬車。
“你認識這馬車?”
厲七點頭:“三皇孫府上的,馬車是普通的馬車,但是那匹馬是三皇孫的馬,我見過。”
“啊?”厲寧大驚。
“主人,我對馬匹,尤其是上等戰馬研究的比較多,但凡我過一次眼的好馬,我都能記住。”
“你還有這個本事?”厲寧不敢相信。
厲七繼續道:“整個昊京城最好的一匹馬是陛下的燕子殤!”
“什麼燕子殤?”
厲七解釋:“馬踏飛燕,那匹馬的四足之上的毛髮極為特殊,彷彿停了四隻燕子,因此得名燕子殤。”
也就在這個時候,天牢大門開啟,一個男子從裡面走出來,徑直向著三皇孫的馬車而去。
“老七,先退。”
厲七領命,驅動馬車小心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待三皇孫的馬車離去,厲寧他們才又回來。
帶著螢火兒來到天牢門口,厲寧直接亮出了厲長生的腰牌。
天牢守衛躬身道:“厲大人,還是老規矩,不可耽擱太久啊。”
厲寧點頭,隨手扔給了那守衛一錠金子:“辛苦一會兒給提個醒。”
“厲大人客氣了,請。”
請?厲寧撇嘴,哪有請人進牢房的?
帶著螢火兒再次進入這老鼠洞一般的天牢之內,刺鼻的腥臭味燻得厲寧欲要作嘔。
“怎麼比上次還臭?”
忽然。
厲寧不經意瞥到了一間牢房之中的人。
是個熟人。
停下腳步,厲寧對著那天牢守衛道:“先開啟這間牢房。”
隨著鐵鎖被鬆開,牢房之中的人緩緩轉過身,一眼見到厲寧,眼中恨意滔天。
若不是被鎖著,就直接衝上來了。
“崔大人,別來無恙啊。”
牢房之中的人正是原京兆府尹,崔一平。
他舌頭被割了,即便是想要罵厲寧也做不到。
厲寧看了一眼桌子上放著的一個瓷瓶,瓶子口已經開啟了,顯然裡面的東西已經被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