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東風樓所在的那條街就已經被馬車擠得水洩不通,來的都是大戶人家的才子,怎麼可能走著來呢?
眾才子之中唯一走著來的,就只有高生一個。
才子大考關係到大周慶,二殿下不便出面為高生撐場面。
厲寧眼袋很重。
這幾日都沒有好好睡覺。
此時站在東風樓的頂樓,望著樓下等著進樓的一眾才子,不由得打起了哈欠。
忽然他看到了人群中的高生。
“老九,調查得怎麼樣了?這個高生老家是不是造了水災,他又為何會成為二皇孫的門生?”
有一點厲寧很不解。
一個窮苦出身的學子是如何與當今二殿下扯上關係的?
厲九低聲道:“我們已經動用了厲家的人脈關係查到了關於這個高生的一切,少爺你一定想不到他從哪裡來。”
厲寧回頭看向厲九。
“他來自西北。”
厲寧以為自己聽錯了,來到這個世界也有一段時間了,對於大周朝的地理也有了一定的瞭解。
所以厲寧才會詫異。
“西北之地常年乾旱,風沙漫天,這樣一個貧瘠之地怎麼會遭遇水災呢?”
“他孃的這小子果然在騙我。”
厲九卻趕緊道:“少爺你錯了,他們家確實遭了水災,不過不是天災。”
厲寧更驚。
厲九將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他老家在墨山縣,那周邊一帶雖然也是風沙較大,但是不缺水。”
“因為墨山縣不遠處有一座大湖,叫做墨山湖,湖水流出匯聚成河,稱為墨水河,正是那座墨山湖與墨水河養活了周邊的郡縣。”
厲寧已經猜到了結果。
“你是說湖崩了?”
厲九點頭。
“墨山湖相對於周邊郡縣地勢較高,然後湖崩了,大水順著墨水河將周邊依河而生的郡縣都衝了一遍,墨山縣是最嚴重的一個郡縣。”
“死了很多人,可是當時並沒有下大雨,更沒有漲水。”
厲寧皺眉,好好的湖怎麼就崩了呢?人禍?
厲九看了看周圍:“有一個細節,少爺你不要出去亂說。”
厲寧不耐煩:“我嘴還能有你嘴大?”
厲九道:“當時大皇孫正在西北巡視,本來是準備慰問西北軍的,正好經過墨山縣,發大水那天也住在那裡,結果帶過去的慰問之物都被水沖走了不說,大皇孫也差一點死在那裡。”
厲寧大驚。
有人想要害死大皇孫。
“所以西北之行只能提前返程了,因為這件事,周圍郡縣好多官員掉了腦袋。”
厲寧倒吸了一口冷氣。
厲九接著說:“這個高生是三年前來到昊京城的,本來是進京趕考參加大周試的,落榜之後被二皇孫選為門生。”
“至於二皇孫為什麼選擇他,不得而知。”
厲寧輕哼一聲:“太巧了吧,皇室的事可真亂啊。”
一個侍衛突然衝上來:“厲大人,時間到了,下面都準備好了。”
厲寧點了點頭:“開始吧。”
厲寧懶得主持這個才子大考,錢都已經到手了,誰是大周第一才子和厲寧有什麼關係,來到大門口簡單說了幾句之後,便將其餘事宜交給了厲府派來的幫手。
這決定著大周臉面的才子大考,就這麼荒唐地拉開了序幕。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這才子大考極為激烈,因為現場基本都是各位才子的家裡人,互為競爭對手,又不是在朝堂之上,所以經常是才子在上面吵,“親友團”在下面吵。
要是沒有厲家的侍衛控制,早就打起來了。
而作為此次才子大考的全權負責人厲寧,在宣佈了一條新的規矩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
他宣佈的新規是投票結果暫不公佈,要等所有才子所有門類都比完之後再進行統一公佈。
質疑之聲此起彼伏,甚至已經告到早朝上了。
但是皇帝不管,厲寧權當沒聽見。
才子們比拼的時候,厲寧則是拿著厲長生給的錢盤下了一個鋪面。
然後開了一間當鋪。
至於當鋪的老闆則是一男一女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昊京城的老闆們還從來沒見過這兩人。
這兩人自然是厲青和厲紅。
時間轉眼便過,到第三日的傍晚,所有才子的第一輪展示終於結束。
按理說應該要公佈最終的結果了,厲寧也的確是將所有的才子才女匯聚到了東風樓。
東風樓的大門敞開著,外面此刻也圍滿了百姓,他們雖然沒有真的成為才子大考的觀眾,但是此刻也想來湊湊熱鬧,看看誰高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