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厲寧故意大聲問道。
一道白影閃過,柳聒蟬出現在了厲寧的小院之中。
“是你?”
厲寧怒喝一聲:“這是大將軍府,你來之前和誰打招呼了?”
柳聒蟬卻好像沒有聽到厲寧的話一般,此刻已經定在了一首詩之前。
厲寧注意到柳聒蟬握著劍的手都在輕輕顫抖。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柳聒蟬的聲音因為過於激動已經有些破音了。
“這首詩是你作的?”
厲寧冷聲道:“要你管?你不請自來,翻牆而入,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來人!”
厲九一步邁出:“屬下在!”
“將他拿下!”
拿下?
厲九回頭看著厲寧,獨眼之中滿是迷茫,認真的嗎?演戲演過了吧?
烽火山上不是拿過一次了嗎?被拿下了啊……
“慢著!”柳聒蟬顫聲問:“你可知道我是誰?我就是你口中的柳聒蟬!”
厲寧愣了一下,隨後大笑道:“我憑什麼信你?”
鏘——
長劍出鞘,一聲似蟬鳴一般的劍鳴響徹厲家,與此同時,厲寧院子裡所有盛開的花朵都少了一瓣。
“現在你信了嗎?”
厲寧故意裝出將信將疑的表情問:“你既然是柳聒蟬,肯定會作詩了,不如現在就即興作一首詩來證明一下?”
柳聒蟬再次看向了厲寧掛在院子之中的詩,眼中竟然有淚光閃動:“作詩?我作了幾十年的詩,到今日才發現,我過去的那些佳作簡直就是笑話。”
這一點厲寧是贊同的。
他讀過這個世界的詩,也讀過柳聒蟬的傳世名作。
上個世界五千年的文明對於這個世界的文人來說,簡直是降維打擊啊。
所以對於才子大考,厲寧沒有一點誇張,在他眼裡那些作詩的才子都是垃圾。
“你真的是柳聒蟬?”厲寧擺出一副吃驚的樣子。
不能再裝下去了。
太過了。
柳聒蟬此刻涕淚橫流,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那首《將近酒》,卻又怕弄髒了紙。
“這首詩真的是你寫的?”柳聒蟬有點懷疑人生了。
他心裡不信,但是又有所期待。
沒想到厲寧卻道:“閒來無事,隨便寫寫。”
隨便……
柳聒蟬只覺得眼前一黑,腳步都有些虛浮了。
“呵呵呵……想我柳聒蟬自詡為詩聖,沒想到活了這四十載,竟活成了一個笑話,成了坐井觀天的小蟲了……”
厲九小聲問厲寧:“井裡的小蟲是什麼?”
“癩蛤蟆。”厲寧也壓低了聲音。
然後不等厲寧再說什麼,柳聒蟬已經狀如瘋魔地跑向了另外幾首詩。
“好!好一個千樹萬樹梨花開!”
“這……”柳聒蟬站在那首《錦瑟》之前,眼中淚水如大河奔湧一般。
“此情可待成追憶……呵呵呵哈……”
一會兒哭一會笑。
厲寧三人就站在一邊,看著此刻像瘋子一般的柳聒蟬在院子裡不斷穿梭搖晃。
當——
柳聒蟬竟然直接扔了手中的劍。
甚至看都沒看一眼,就那麼踩著自己的佩劍,衝向了那首《長恨歌》。
劍客,手中的劍就是他們的命。
對於一個劍客而言,掉劍比掉價都丟人。
而柳聒蟬作為天下第二的劍客,竟為了一首詩不僅扔了劍,還踩了一腳。
“哎呀,可別踩斷了啊,據說柳聒蟬的這柄劍乃是一位鑄劍大師專門為他鑄造的,名為八日劍。”
“黑市上曾經有人出了十萬兩黃金尋這柄劍。”
“十萬?”厲寧驚呼一聲:“黃金?臥槽!”
他心裡第一個想法就是要不要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