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榮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抗議的人群。
橫幅上“毒板材還我健康”的猩紅大字,像一道傷口刺進他的眼底。
手機在辦公桌上不停震動——這已經是今天第七個政府部門的問詢電話。
他鬆了鬆愛馬仕領帶,突然發現曾經合身的定製西裝,如今肩線處竟空出了一指寬。
自從周世昌以總公司的名義抽走地產公司最後三億流動資金,他已經瘦了整整十五斤。
“石總,三號樓的業主又把售樓處砸了。”秘書戰戰兢兢地探頭,“他們要求......”
“讓他們去找壁虎家居!”
石榮猛地將咖啡杯砸向牆壁,褐色的液體在“年度最佳CEO”獎牌上蜿蜒而下,“那些毒板材又不是我們生產的!”
電梯下行的三十秒裡,他盯著鏡面牆上的自己。
曾經在集團會議上作為周世昌左右手的地產梟雄,如今連董事會的前排座位都保不住——上週的月度會議,他的銘牌被挪到了距離主座最遠的角落。
國內地產行業下行,加上集團公司又抽走了一週地產幾乎所有的流動資金;曾經,作為一週集團最能賺錢的子公司,現在的一週地產,成了集團裡最不受待見的存在。
地下車庫的賓士S350已經積了層薄灰。
司機老張小心翼翼地問:“石總,今天去哪?”
“隨便。”
石榮關掉了手機,扯下領帶扔在後座,“別讓任何人找到我。”
一小時後,焦湖邊上,石榮坐在摺疊椅上,手中的魚竿微微顫動。
這位曾經叱吒地產界的大佬,如今穿著皺巴巴的釣魚馬甲,下巴上的胡茬已經三天沒刮。
魚漂突然下沉,他卻懶得提竿——就像對一週地產的爛攤子一樣,早已失去了拉扯的興趣。
“石總好雅興。”
一個清朗的男聲在身旁響起。
石榮轉頭,看見個穿淺灰風衣的年輕人正往湖裡拋竿,動作嫻熟得像專業釣手。
陽光下,那人側臉線條分明,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
石榮眯起昏花的眼睛:“你是......”
“丁青。”
年輕人甩出第二竿,魚線在空中劃出銀弧,“青雅傳媒的。”
魚竿“啪”地掉進水裡。
他盯著身旁的年輕人,指節捏得發白:“原來是你!老子天天被住建局約談,全是拜你所賜,你來幹嘛?來看老子的笑話?”
丁青慢條斯理地調整著魚線輪:“石總搞錯了,讓您頭疼的是壁虎家居的毒板材。”
他忽然提竿,一尾銀鱗鯽魚破水而出,“就像這魚,咬鉤是因為貪吃,怎麼能怪魚餌呢?”
石榮冷笑了一聲,鄙夷的說道:“少裝蒜!你和周總的恩怨我清楚。”
他猛地收起魚竿,“直說吧,找我幹什麼?”
“聽說石總最近......清閒了不少?”丁青摘下墨鏡,鏡片上倒映著波光粼粼的湖面。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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