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帶著一絲巴黎左岸咖啡館般的慵懶腔調。
朱雨萍猛地轉身,那個在她腦海裡不斷浮現的男人,終於再次出現了——
埃德蒙·丁,就站在她身後半步的距離,手裡捧著一本《惡之花》。
陽光透過彩繪玻璃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今天沒戴騎行鏡,那雙眼睛比山霧中看到的還要深邃。
“你的腳......”
他的目光落在她穿著樂福鞋的左腳上,眉頭微蹙的樣子彷彿真的在擔心。
“已經好了。”
朱雨萍不自覺地撫過膝蓋,那裡還留著一道淡淡的疤痕,“那天......還沒來得及好好謝你。”
“不客氣!”
埃德蒙忽然伸手去取她身後書架上的《窄門》,袖口掠過她的髮絲,帶起一陣雪松混著廣藿香的氣息——那是她最喜歡的Creed香水味。
“你也喜歡紀德?”
她注意到他翻開的書頁正是自己做過批註的那段。
“是的,尤其是這段。”
他的指尖點在某行字上,法文花體字寫著:“愛情最美好的時刻,不是在說‘我愛你’,而是在對方眼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這一刻,朱雨萍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像被偷走了一樣。
埃德蒙合上了書本,看似無意的看了眼手錶:“要不要去樓下咖啡廳坐坐?他們家的可頌......”
“是用法國Isigny黃油烤的。”朱雨萍脫口而出,隨即紅了耳尖——這正是她在美食部落格上寫過的話。
“看來,我們除了騎行之外,又多了一個相同的愛好!”埃德蒙微笑著說道。
“美食!”朱雨萍也是露出了一絲喜悅的笑容。
後來,在圖書館的咖啡廳裡,埃德蒙和朱雨萍相聊甚歡。
在交談中,她發現自己和埃德蒙之間的愛好出奇的一致,兩人不論是人生觀,世界觀,還有價值觀,都是相當契合。
一頓美妙的下午茶結束後,朱雨萍終於成功的和埃德蒙互換了聯絡方式。
晚上七點,職教新村。
丁青推開門時,撲面而來的是烤全羊的焦香和紅酒醇厚的氣息。
客廳中央,蘇雅和沈墨圍著一隻金黃酥脆的烤全羊,手裡舉著紅酒,見他進來,蘇雅立刻誇張地揮了揮羊腿:
“呀!我們的‘埃德蒙·丁’回來啦?”
她故意捏著嗓子,模仿著文藝青年的腔調,“今天和朱雨萍小姐聊得愉快嗎?”
沈墨抿了一口紅酒,嘴角微揚:“聽說某人還用法語唸了波德萊爾的詩?”
丁青白了她二人一眼,他拿起餐刀,利落地切下一塊羊排,“她比我們想象的更敏銳,我差點在紀德的那段引文上露餡。”
“但你還是搞定了。”蘇雅舉起酒杯,“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丁青沒有接話,而是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螢幕上顯示著朱雨萍剛發來的訊息:
“明天有空嗎?我想約你去焦湖邊上騎車。——瑞貝卡”
蘇雅湊過來看了一眼,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還‘瑞貝卡’?都開始主動約你了?進展神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