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mbreCafé?”
丁青念出招牌上的法文,挑眉,“老闆是里昂人?”
“你怎麼知道?”
“這個拼寫方式......”他笑著指向選單上的“caféaulait”,“只有里昂人會固執地加那個重音符號。”
朱雨萍驚喜地睜大眼睛:“你連這個都注意到了!”
陽光透過玻璃屋頂灑落在原木桌面上,丁青為她拉開椅子時,手指不經意地擦過她的手腕。
兩人各點了一杯咖啡,朱雨萍要了橙花拿鐵,而他選了最苦的義大利濃縮——就像真正的“埃德蒙”會做的那樣。
“所以。”朱雨萍攪動著咖啡上的拉花,“除了普魯斯特和紀德,你還喜歡哪些作家?”
丁青從揹包裡掏出一本磨損嚴重的《流動的盛宴》:“海明威。尤其是他描寫巴黎的部分——‘假如你有幸年輕時在巴黎生活過,那麼此後一生中不論去到哪裡她都與你同在’。”
他念這段話時,法文發音標準得令人心驚,眼神卻飄向遠處,彷彿真的在懷念某個左岸的清晨。
朱雨萍託著腮看他,陽光在她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離開咖啡廳時,丁青突然伸手:“別動。”
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唇角,抹去一點咖啡泡沫。
這個動作太過親暱,朱雨萍愣在原地,看著他自然地舔掉指尖的泡沫。
“橙花味的。”他評價道,眼裡帶著笑意。
朱雨萍的臉“騰”地紅了。
回程時他們選擇了湖西的小路,這裡遊人稀少,高大的水杉在路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下週有個古典音樂會。”朱雨萍突然問道:“你有興趣嗎?”
丁青的嘴角微微上揚:“柴可夫斯基還是莫扎特?”
“你怎麼知道是柴可夫斯基?”她驚訝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說道:“《天鵝湖》全本芭蕾交響樂。”
“我也是猜的。”
丁青機靈的眨眨眼,指著朱雨萍的手腕說道:“你手腕上的絲帶——聖彼得堡馬林斯基劇院的紀念款,去年他們全球巡演時只送給VIP客人。”
朱雨萍低頭看著自己腕間的藍絲帶,心跳突然加速——這個男人竟然連這種細節都注意到了。
夕陽西沉時,兩人回到了起點。
梧桐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朱雨萍的車輪輕輕蹭著丁青的輪胎,誰都不願先說再見。
“那......下週見?”她小聲問。
丁青突然俯身,為她調整了一下有些鬆動的頭盔搭扣。
他的手指擦過她的下巴,聲音低沉:“音樂會前,要不要先一起吃晚餐?我知道一家很棒的美式烤肉......”
朱雨萍的呼吸停滯了一秒,之後才連連點頭:“好。”
“那就,明天見!”
當他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汗,而那個高盧雄雞掛飾不知何時被轉到了正面——
上面多了一個小小的銀色鈴鐺,在晚風中叮噹作響。
湖對岸的觀景臺上,蘇雅坐在保時捷帕拉梅拉里,端著一副高倍望遠鏡,心情不佳的啃食著手裡的的炸雞。
看到朱雨萍對著手機螢幕微笑的樣子,她極度不爽的扔掉了手裡的望遠鏡,衝著身旁的沈墨埋怨道:“沈墨,我怎麼覺著丁青這傢伙有點假戲真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