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淵,焦土之上。
毀滅性的能量風暴,餘波漸漸平息。
侯君集從深坑中掙扎著爬起,渾身浴血,鎧甲寸寸碎裂,狼狽得如同一條喪家之犬。
他引以為傲的魔化大軍,那準備用來席捲神朝,為“太子殿下”復仇的無敵之師,在剛才那場驚天動地的自爆中,幾乎全軍覆沒。
“噗——!”
一口混雜著魔氣的黑血狂噴而出,侯君集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恐懼與絕望。
那雙猩紅的眼眸中,滔天的怒火在燃燒了短短一瞬後,便迅速被一種更加陰冷、更加毒辣的瘋狂所取代。
暴露了?
那又如何!
他知道自己暴露了,在這股淨化一切的聖潔力量面前,他身上的魔氣就像黑夜裡的火炬,無可遁形。
但他要反咬一口!
他要將這盆髒水,連帶著這口黑鍋,狠狠地扣回到那個遠在萬里之外,自以為是的淵王頭上!
“來人!”
侯君集發出沙啞的嘶吼。
殘存的幾名魔化親兵,從廢墟中連滾帶爬地來到他面前。
“立刻,偽造現場!”
侯君集的眼中,閃爍著毒蛇般的光芒。
“將所有痕跡,都偽造成我軍與獸潮血戰,最終不敵,而淵王的援軍,不堪一擊,被獸潮全殲的假象!”
他催動體內殘餘的魔氣,親自出手,將那片被聖光淨化過的焦土重新汙染,用濃郁的血腥與魔煞之氣,掩蓋了一切爆炸的真相。
緊接著,他抓過一名親兵,猛地一掌拍在他的天靈蓋上,吸乾其精血,讓自己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做完這一切,他從懷中掏出一枚空白的軍情玉簡,逼出一滴心頭血,以一種充滿了悲憤與血淚的口吻,寫下了一封顛倒黑白的奏報。
奏報中,他泣血控訴,稱自己率部與獸潮血戰,本已佔據上風。
誰知淵王派來的三萬傀儡援軍,竟是中看不中用的樣子貨,被獸王一個衝鋒就打得潰不成軍,不僅沒有起到任何幫助,反而徹底激怒了獸王,導致戰局瞬間崩盤。
他侯君集,拼死血戰,麾下將士幾乎全滅,才僥倖撿回一條命。
奏報的最後,他用無比怨毒的語氣,字字誅心地暗示。
——淵王此舉,名為增援,實為借刀殺人!其目的,就是為了消耗他這位“前太子舊部”的兵力,其心可誅!
這份浸透了“血淚”的奏報,被八百里加急,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帝都。
訊息一出,整個大夏神朝,徹底引爆!
帝都朝堂之上,那份血淋淋的奏報,如同一顆炸彈,讓所有官員都為之失聲。
被天魔太子暗中控制的言官集團,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立刻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陛下!黑風淵大敗,數十萬將士慘死,責任全在淵王墨景淵!”
“他名為監國,卻紙上談兵,遙控指揮!拿我大夏將士的性命當兒戲,此乃天大的罪過!”
“三萬傀儡,聞所未聞!此乃對朝廷的羞辱,對邊關戰事的褻瀆!”
“臣懇請陛下,立刻下旨,剝奪其監國皇子之位,押回帝都,明正典刑!以慰數十萬陣亡將士的在天之靈!”
一聲聲痛心疾首的控訴,一頂頂聳人聽聞的大帽,鋪天蓋地地向墨景淵砸來。
在有心人的煽動下,帝都的輿論也瞬間反轉。
前幾日還在將墨景淵奉為救世主的民眾,此刻也開始對他產生了強烈的懷疑與不滿。
“將在外,君在內,果然是要出事的!”
“我就說嘛,一個不到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怎麼可能懂打仗?之前的一切,怕都是裝出來的吧!”
“可憐了那侯君集將軍,還有那死去的幾十萬將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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