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既契約。
她這句話一說,曹耀宗立刻感覺到彼此間多了份氣機牽扯。
他剛剛施法後的那份精血消耗,似都有了些彌補,打生樁引起的戾氣也平和下去。
這就是破軍伴月對至陽命格的輔助麼?
首次感受到師傅說的這種命數效果,曹耀宗心情大好,反正無事便故意逗她:“你就不怕我其實是他們一夥?”
阿朱俏臉一紅,柔柔道:“阿拉哪裡值曹先生用幾條命來哄。”
她這會兒倒是聰明瞭。
曹耀宗哈哈起來,立刻一拍聽的似懂非懂的囡囡的小腦袋,留個氣息釦子,又去逗孩子:“舅舅以後沒事就給你買糖人吃,好不好?”
“好!但我值多少個糖人啊?”
“你呀,值三個吧。”
“吃完就沒了?”囡囡傷心了:“我就不能再值錢點麼?”
未亡人又好氣又好笑,罵道:“舅舅逗你的,傻乎乎的。”
曹耀宗斜眼睛鄙視她,嗯,你不傻,你都差點給人賣了!
未亡人大概猜出他的意思,羞惱的摳指甲,但沒臉也不敢回嘴。
他們說說笑笑時,艙內依舊無人出聲,有人甚至覺得背後發涼,因為這位可是一句話就讓幾個人跳江的狠人。
很多人在想,他叫曹耀宗是吧?
看來上海灘,從此又要多個人物了,恐怕還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也有些人心想,那個小寡婦倒是因禍得福,居然遇到這種奇人。
估計也是她長得漂亮才有這種好命,不然按著那位的本事,哪兒不能去,非要住她家。
畢竟近水樓臺先得月嘛,估計不久“舅舅”就成男人咯。。。
艙內人心浮沉之際,片片白帆過窗,片刻後,囡囡忽然尖叫:“哇,舅舅,好大的黑雲啊。”
眾人跟著看去,南邊天際有股濃濃的黑煙,那是閘北的某個電廠的鍋爐在造電。
黑煙再往東南,人氣鼎盛,有房屋成片,漸趨繁華。
上海,到了。
旅客們不禁有些躁動,但船接著又走了足足半個時辰,先轉吳淞口,和幾艘巨大的洋人鐵甲炮艦擦肩,然後又開過公共租界的北外灘進法租界,才抵達如今上海最繁華的十六鋪碼頭。
只見碼頭的下客區,人頭簇擁,各色招牌翻飛。
往南的卸貨區,無數黑黝黝的苦力在洋行貨船上搬弄物件,再往南還有大片的砂石場。
火輪很快停穩,曹耀宗便抱起囡囡,先下船。
未亡人踏踏實實跟著。
出下客區,有的是黃包車迎來問客。
曹耀宗見天色還早,招手喊來一輛,讓未亡人坐上去,把囡囡交給她道:“你們先回去,我去巡捕房找我叔有點事。”
說著去過封信,將行囊也遞給小寡婦。
未亡人傻傻接了,乾巴巴問:“那你什麼時候來啊,可要準備飯菜。”
話出口覺得自己這話就和問丈夫似的,好依賴對方,她不禁羞的低頭。
曹耀宗倒沒多想,逗著囡囡說:“看吧,反正你得空就幫我把閣樓收拾下。”
隨即丟五個銅板給車伕,等黃包車走了,曹耀宗找個面善的路人問清楚路,便往南邊的巡捕房去。
但他還沒走幾步,就看到幾個閒人腳步匆匆往西跑。
帶頭那個,一邊跑一邊還招呼路邊熟人:“快去看看,劉大哥家請了法師抓鬼呢。”
附近幾個閒漢立馬跟上,口中道:“劉佔奎那麼大的漕幫爺叔,還信這個啊?”
“你踏馬小心禍從口出,劉大哥遇到的事邪乎著呢,全家莫名其妙倒了!尋盡郎中都沒用,都說得了什麼外路病,不做法事怎麼行?”
外路病這三字說的很有點法術同仁的味道。
本要去忙的曹耀宗頓時起了點好奇心,反正去巡捕房不急,他便也追上去,喊:“大哥,大哥,劉大哥家請的和尚還是道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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