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動作,大衣內襯傳來一陣金屬摩擦聲。
透過翻開的領口可以看到,內襯盡是層層疊疊的方形甲片,這哪裡是什麼大衣,分明就是一領鐵甲!
這正是陸離特意準備的布面甲,光是購買材料就花費了他大半身家,而後又費時費力製作而出。
陸離穿越前玩過好幾年全甲格鬥,偶爾也會出國打打比賽,跟一群板甲佬提上大盾長劍激情互毆。
因此作為一名全甲格鬥愛好者兼甲佬,他會一手製甲編甲的手藝活,這很合理對吧?
尤其是這種布面甲,只需將大塊鐵片以泡釘鉚接在厚布大衣內襯即可,製法極其簡單,用料也不貴!
布面甲雖名為布面,實是鐵甲!
在陸離看來,殭屍說到底不過是屍體復甦作祟,有軀體那就依舊屬於物理側怪物,那麼疊甲總沒錯!
陸離手腳麻利的將這身布面甲穿好,又自揹簍中取出頂鐵盔戴上,再將與頭盔邊沿相連的頓項放下。
所謂頓項,即是與頭盔相連的,保護整個臉部、脖頸與雙肩的四圈環狀甲片。
層層甲片交疊覆蓋,只在雙眼處留有兩指寬的縫隙充作視野。
一經放下,從頭顱到脖頸全無一絲漏洞,就渾似鐵塔一般籠罩住整個脖頸,最是能防護殭屍啃咬!
陸離擰了擰脖子,周身厚重的觸感帶給他極大的安全感。
再撿起那木蓋,寬一尺半,厚一寸,內面以鐵條加固,還專門留有套臂與握把。
這哪裡是什麼木蓋,分明就是面大盾!
將大盾套在左手,右手從腰後抽出根兩尺長短,錘頭足有雞蛋大小的鐵骨朵。
鐵骨朵這玩意看似不起眼,實則威力遠勝刀劍,一錘下去裂碑開石都是等閒!
並且還是鈍器,最是剋制殭屍這類皮肉僵死防禦厚實的邪祟!
畢竟你殭屍再怎麼皮糙肉厚,骨頭都敲碎後,還能繼續跳起來咬人不成?
大盾、重錘、鐵甲,頓項,這一套下來當真是武裝到了牙齒!
陸離全副武裝的上前幾步,來到木屋簷下,猛地一錘敲在緊閉的窗戶上。
屋內情況不明,他傻了才會直接進屋——既然設局誘人進屋,就說明屋內的東西畏懼日光!
如此一來就好辦了,直接拆窗就是!
隨著錘頭落下,本就不甚結實的木窗被直接砸穿,陽光瞬間透了進去。
屋內當即傳來沉悶腳步聲,與此同時陸離耳朵微動,聽到一聲低沉嘶吼。
陸離卻是不管不顧,抓住破碎的窗戶用力一扯,整個將其拆下!
屋內頓時亮堂起來,往內一瞧,就見角落處正矗立著一道渾身漆黑的乾瘦人影。
仔細看去,這人身上衣服破爛朽敗,唇下犬齒外露,下巴到脖頸處還殘留著大片烏黑的血跡。
前伸的雙爪上指甲烏黑,裸露出來的面板上生著寸許長短黑色絨毛,赫然是殭屍中的黑殭!
“竟然是頭黑殭,難怪敢蟄伏在屋內伏殺路人。”
陸離雙眼微眯,白殭積年受用血食吞吐月光,其體表白毛漸漸變黑,氣力與兇性也愈發增長,被稱為黑殭
這時候就會捕食牛馬等大牲口,也會開始主動襲人,其肉身堅固如皮甲,氣力更是遠超尋常男子,即便是三四個壯漢遇到也要難以周全。
“有點麻煩,但也不是不能打。”
陸離仔細打量著物內那頭猙獰殭屍,心底默默盤算一番,自己這邊有甲冑防身,即便是黑殭也是不懼!
何況此時大日凌空,天時也站在他這邊,實在打不過還能扯著那頭黑殭退到屋外,曬也能曬死它!
“不過這裡面還有個關隘,殭屍都是沒腦子的蠢物,可不會想到用銀元打窩伏殺路人,這裡面恐怕另有隱情……”
陸離握緊手中大盾,略一遲疑還是決定幹了,他甲冑都披上了,這送上門的實戰機會如何能錯過?
何況明知道有人在佈局害人,在自身有能力阻止的情況下就這麼直接退開,那也不是他的性格。
確認屋內只有一頭殭屍後,陸離深吸一口氣,當即從口袋裡抓出一把糯米,舉盾邁入屋內。
“嗬嗬嗬……”
隨著陸離進屋,那殭屍聞著人味兒,頓時按捺不住兇性,嘶吼著就撲上來。
平地颳起一陣腐臭的惡風!
陸離卻絲毫不慌,揚起手中糯米,衝著撲來的殭屍當頭拋灑!
噼啪噼啪
糯米一接觸到那殭屍體表,頓時發出陣陣爆響,它飛撲的勢頭同時一僵。
身上被糯米擊中之處迅速焦黑,絲絲黑氣冒出。
殭屍懼怕糯米,這點在電影中也有所提及,陸離自不會沒準備。
佔此先機,他迅速舉盾伏低身子,腳下猛的發力前衝。
趁那殭屍重心未穩之際,將其狠狠撞翻在地!
接著順勢一腳踏住它胸口,抽出鐵骨朵迅猛揮下,砰的一錘敲在它左肩關節處!
咔嚓嚓!
沉悶刺耳的骨裂聲響起,只這一下,就將那殭屍左肩整個砸碎!
青黑皮肉如破棉絮般綻開,白森森的骨刺透體而出!
它向上探出的左臂頓時一軟,失去了支撐整個耷拉下來。
一擊得手,陸離心中頓時有了底:“果然!殭屍雖是邪祟,卻依舊受物理規則限制,肩膀被砸斷後胳膊一樣不能動彈!”
但到底是邪物,即便受到如此重擊,尚完好的右爪卻絲毫不受影響,依舊兇狠的向陸離腿上抓去。
這一爪若是挨實,整條腿恐怕都會廢掉!
陸離卻是不管不顧,手中骨朵高高揚起,再次蓄力。
嘶啦!
那殭屍右爪落在陸離腿側,卻只是發出幾聲甲片摩擦聲,竟是全然無功!
有著布面甲保護,陸離只覺大腿處被人用力拍了一下,微微有些發麻。
但也僅此而已了。
“用力,沒吃飯嗎?”
陸離嗤笑一聲,手中骨朵再次砸下,將它右肩同樣敲得粉碎!
這一下,這殭屍雙臂被廢,可謂是爪牙盡去,再沒了威脅。
陸離卻是依舊不停,手中鐵骨朵接連揮下,將它雙膝同樣砸碎!
直到做完這些,陸離才喘著粗氣停下,暢快的笑出聲來:
“哈哈哈所謂男兒的浪漫,就該是穿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