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光抿了抿嘴,扯出個難看的笑容:“好啦好啦,我沒事的!”
她用力眨了眨泛紅的雙眼,有些不自在的扭過臉去,不想被陸離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樣。
陸離也不點破,只是繼續先前的話題:“那麼,這事你準備如何處理?”
“我還未想好,但定然不會輕易嫁人!”
說到正事,她深吸幾口氣,蹙眉認真思索道:“只是我若非要爭,卻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她美目流轉,帶著希冀看過來:“陸先生可有教我?”
“崔小姐……”
陸離斟酌著開口:“咳,自古唯名與器不可輕授於人!”
“小姐才情世所罕見,之所以今日受制,根子還是在於根基虛浮,名與器皆依託在宗族之上,仰仗於族長的權柄……”
“正如你剛才所說,你如今縱是要爭,也是名不正言不順,難有好下場!”
“你若要問我,我會建議你以退為進,主動交出族中權柄,換取分割產業自立出去……”
“如此雖權柄損失極大,但卻能建立自己的根基,將來未必不是海闊天空!”
崔令光若有所思的聽著,美眸中光彩愈盛!
只覺這寥寥幾句,都好似說到她心裡般契合,整個人茅塞頓開!
“多謝先生,這正是我所求,令光受益良多!”
嫁人自不必說,她絕不會甘心就這般嫁掉,從此相夫教子侍奉公婆,終日困頓於宅院之內。
可真要繼續把持權柄與父兄翻臉?
莫說這有違孝道,就是真鬧起來,她勝算也實在不大!
家中產業人手皆出自族內,真要翻臉,她一介女兒身天然就佔不住名份!
哪怕是她一手編練的保安隊,因為全都遴選的族中青壯的緣故,真正肯死心塌地站隊她的又能有多少?
終不免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與其鬧得如此難看,倒不如像陸離說的那樣主動讓權,換取分割部分產業作為嫁妝,然後分家出去!
想通這些,崔令光只覺心頭鬱氣消解,看向陸離的目光愈發的欣賞。
她看向低頭飲茶的陸離,突然自言自語道:“陸先生,陸先生,喚著好是生份!”
“我觀小先生年歲也不大,想來是還未及冠,還差我好幾歲呢!”
“……小先生什麼鬼?”
陸離捧著茶杯慢悠悠喝著,不想搭理她。
“哎呀,聽著親切嘛!”
“其實見著小先生第一眼就打心底感覺親切,早就想這般喚你了!”
她捋了捋鬢邊亂髮,收起臉上揶揄之色,溫聲詢問:“還沒問陸先生今後打算?”
“我麼,過幾日準備去趟隔壁縣任家鎮。”
陸離直言不諱,這是早就決定好的事情,只等過兩日甲冑升級好他就啟程。
算算日子,任家遷墳在即,他必須提前過去佈置。
“任家鎮……我知道了。”
崔令光若有所思的沉吟一會,突然璀然一笑:“正好我家商隊過兩日就要出發,終點就在那任家鎮……”
“陸先生到時不妨與我家商隊同行,如此也好有個照應。”
“這當然好!”
陸離笑著應下,這個時代道路不暢土匪橫行,出遠門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能跟著商隊同行前往,這是再好不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