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地下主神魂內的死氣孔隙？”
陸離暗自咋舌，此時在他的法眼觀照下，那懸泉子神魂中赫然多出一個雞蛋大小的幽深黑洞，正從中不斷噴湧出漆黑如墨的濃郁死氣。
而與鬼仙體內那不過數寸長短的細小裂隙不同，地下主神魂中冒出的死氣就好似被擰開的水龍頭般源源不絕。
“難怪即便有法域時刻滋補，地下主們也依舊有些頂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歲月消磨……”
陸離漠然的看著這一幕，這些死氣正是套在地下主身上的枷鎖，同時也是冥土所有鬼眾們所共同揹負的‘共業’！
然而在洞悉了這背後的邏輯後，陸離同樣深刻認識到，這份‘共業’卻是構成三界迴圈的重要一環。
惟有讓死氣在三界中迴圈起來，整個世界才能運轉如常，而不至於出現水滿則溢的情況。
至於代價，則是諸多冥土鬼眾們靈性增長緩慢，無數驚才絕豔的地下主們被困於此境，終其一生都無望突破。
“不過正常而言，其實是不該分攤這麼多死氣的……這數量即便對於地下主而言都是沉重的負擔！”
陸離心念電轉間，很快想明白其中緣由：“奈何隨著世界不斷淪陷，多餘的死氣卻不會憑空消失，天道姐姐那邊也只能選擇不斷攤派加碼。”
“否則一旦位於世界最底層的冥淵撐不住，那麼必然會導致冥土與陽世根基動搖，到時必然會出大亂子！”
想到這裡，陸離不由心中暗歎：“如此世道，姐姐維持起來何其艱難……”
攤派加碼這種事，乃是以透支未來為代價換取穩定，說白了就是在飲鴆止渴。
但時局艱難至此，天道卻也是不得不為之，攤派下去好歹能還多拖延些時日，總歸要比世界崩壞所有人一塊完蛋強。
“此事我既已知曉就不能視而不見……那懸泉子必須死，但這道冥淵孔隙卻必須保留！”
陸離目光微凝，神魂中一道璀璨晶芒電射而出，自虛空中直直降下，如手術刀般精準貫入那懸泉子的神魂內。
“小子，你這是要做什麼？”
感受到神魂中的異樣，原本陷入癲狂的懸泉子陡然清醒過來，當即驚怒交加的大喊：“要殺要刮悉聽尊便，篡改神魂算什麼本事……呃？”
正兀自叫罵著，卻突然感覺心底那不斷擴散的死寂之感陡然消失，整個神魂更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甚至於淤積心底多年的死寂也隨之迅速消散，身為老牌地下主，他當然清楚這代表著什麼。
“我心底的空洞竟然……你、你你，這、這這……”
懸泉子不敢置信的開口，看向陸離的眼神滿是駭人：“陸、陸府君，您莫非是有對抗歲月消磨的妙法？”
說話的同時，他臉上不由露出濃濃的懊悔，早知道這位陸道友有這本事，他哪裡還會不知死活的跑去試探？
那必然是傾盡所有也要與之交好，甚至如果有必要的話，直接跪下當狗也不是不行啊！
能抹去心底空洞對抗歲月消磨，這對地下主們而言無異於延壽千載，跟這比起來任何利益與異寶都是狗屁！
“多謝陸府君妙法施為，老朽願歸為府君門下走狗，效犬馬之勞……”
感受著神魂內的變化，懸泉子眼珠子一轉，當即毫無節操的納頭就拜：“老夫雖失去法種，但它日未必不能重新孕育……願為府君驅策！”
他倒是光棍得很，這位陸府君既然能消除歲月磨損，且又是【府君】境界戰力冠絕冥土，那麼給他當狗也沒什麼不好的。
如此不單是能度過眼前這關，並且以後也不必再擔心歲月消磨的問題，從此就可安享長生，豈不美哉？！
“哼，道友倒是打得好算盤！”
陸離冷笑一聲，不去理會那宛若一條老狗般擺尾乞憐的懸泉子，只是操控著那道神魂之力緩緩抽離而出。
一同被抽出的還有那道冥淵孔隙，在離體而出的一瞬間便消失在虛空中，而後順著冥冥中的感應徑自落在陸離神魂面前。
“地下主級別的冥淵孔隙，終於是入手了！”
陸離滿意的點點頭，神魂順勢取出先前那枚熾白人偶，將那道孔隙納入其中。
原本還有些虛幻的孔隙迅速穩定下來，大股濃黑如墨的死氣從中不斷噴湧而出，繼而被人偶體內的功德金芒迅速磨滅！
“不錯，這下就算是圓滿了！”
陸離滿意的看著這一幕，他特意留下那懸泉子神魂，為的便是將這道冥淵孔隙完整的剝離出來。
就還是那句話，懸泉子可以殺，但他均攤的死氣份額卻不能人死賬消！
否則他這邊倒是殺得痛快了，但因此空出來的死氣份額就只能均攤到別人頭上，那不是在給天道姐姐添堵麼？
原來不知道的時候也就罷了，如今知曉這情況後，陸離理所當然要將對方的份額接下來。
左右不過是些許死氣而已，對他而言根本毫無壓力。
“地下主級別的死氣流量就是不一樣，按照這消耗速度……原本能封鎮一個月的功德金芒，怕是隻能支撐一天左右！”
陸離默默估算一番，對此倒也不覺得心疼，無非就是每天消耗一點功德而已，又值得什麼？
他陸某人早就不是剛穿越那會，為了一點兩點功德斤斤計較的時候，如今的他每次打窩都能進賬好幾千，些許功德得失早就不放在眼裡。
甚至於陸離還嫌棄這些死氣的流量不夠大，如果可以的話，他巴不得每日多消磨些死氣，如此也好為天道姐姐減輕些壓力。
左右他如今的功德點數充沛至極，與其躺在賬上吃灰，倒不如拿來乾點實事！
“咦？我或許可以繼續收集這些裂隙……感覺這想法似乎有些搞頭啊！”
陸離若有所思的想著，目光自神魂處收回，重新落在那懸泉子身上時已是冰冷徹骨：“道友，該上路了！”
“呃，陸府君饒命，老朽願降，願降吶……老朽還有用，老朽知道另外兩家的謀劃，老朽……”
懸泉子一愣，當即滿臉倉惶的連連討饒，絲毫不見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樣。
原本自知必死的情況下，他當然可以肆無忌憚的咒罵陸離，但如今看到安享長生的希望後，他卻是無論如何都捨不得去死了！
“真是聒噪！”
陸離卻是懶得去聽他廢話，只是將袖子一擺，自虛空中陡然落下熊熊熾白光焰，將那懸泉子迅速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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