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中的血沙繼續流動,埃裡克與赫卡特的敗退讓角鬥場的氛圍更加凝重。
莫爾甘娜與矮人王倒是沒有對其他兩人的敗亡表現出什麼情緒,他們都是死過一次的存在了,就算是在這座角鬥場中再次死去,也就相當於陷入長眠。
如果以後血月角鬥場還有開啟的那一天,他們依然會出現在觀眾席上,成為挑戰者必須要跨越的一道關隘。
莫爾甘娜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歌聲卻更加高亢。
無形的音波在空氣中具現成黑色鎖鏈,從四面八方纏向哈利。
那些鎖鏈上刻滿了古老的詛咒符文,每道符文都閃爍著不祥的紅光,如同一雙雙猩紅的眼眸。
這是莫爾甘娜賴以生存的本領,也是中世紀巫師們口中的“攝魂之歌”。
莫爾甘娜在11歲時,意外用歌聲導致整個村莊陷入瘋狂,被當時的魔法議會通緝,逃亡途中在愛爾蘭森林遇到了一位神秘的黑巫師,並從他那兒學到了將歌聲轉化為黑魔法的技巧,並獲得了“影歌”的稱號。
隨後,她在歐洲魔法界聲名鵲起。
血色修道院事件是她一生中最得意的作品,時年25歲的莫爾甘娜用改良版的攝魂之歌控制了一整支教堂騎士團,將他們轉化為只聽命於自己的“黑甲騎士”……
只可惜,在蘇格蘭斯凱島的峽谷當中,莫爾甘娜被格蘭芬多一劍斬殺,黑甲騎士團也被屠殺殆盡,現在還在觀眾席上看著呢。
她的臉上濃妝豔抹,黑色的眼睛中帶著幾分殺意。
當年,格蘭芬多是以“獅心戰吼”將她的歌聲破解,眼前這個14歲的小巫師該拿什麼來應對?
哈利眼前一晃,一些不太美好的記憶再次出現在腦海當中。
女貞路的碗櫃、東京的紅井、攝魂怪的寒意……
他甩了甩腦袋,黃金瞳熾熱如燈,冷聲下令:
“言靈·蛇。”
無數隱藏在哈利腦海中的生物電流傾巢出動,將莫爾甘娜歌聲中帶著的“瘋狂”意志全部驅逐在外。
莫爾甘娜臉色一僵,她駭然發現,自己的歌聲經過一種她無法理解的力量過濾之後,竟然變成了無害的雜音。
哈利沒時間搭理她,因為矮人王已經悄無聲息地逼近,那雙黑色晶斧上的冷光比寒冰更加凍人。
哈利站定,眼眸盛放的顏色比落金還要璀璨。
白色的霧氣從身上升騰而起,泉流的汗水在頃刻間被高溫蒸發,血液在血管中如解凍的春水一般暢意地一瀉千里,每個細胞都如春芽破石般肆意呼吸,無與倫比的力量在四肢百骸中勇氣。
二度暴血。
代表體能的極限被擊潰了,在源源不斷的力量攀升到頂峰之後,一個未知的領域無聲之間擴張而出,填滿了角鬥場的舞臺,又餘勢不減地向外擴張,直至將觀眾席也完全籠罩。
在領域的中心,哈利長呼了一口氣,吐出白色的霧蛇,金子般的黃金瞳中終於湧起了幾分疲憊。
言靈·時間零。
這是一個扭曲時間、扭曲規則的言靈。
暴血技術毫無疑問地將哈利本身的血統帶過了臨界血限,哪怕他如今的血脈濃度只能夠得上B級混血種。
在主動暴血的瞬間,能夠感受到自身跨越了一條難以言喻的“界限”。
逾越而過的這一腳,哈利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所面對的是浩瀚宏偉的一片大海,在海面上翻滾的是龍族的權與力,只有真正觸碰到沒過腳踝的力量時,混血種才能真正地對龍王感到由衷的敬畏與恐懼。
時間零與剎那出出同源,隸屬於天空與風之王一脈之下的言靈。在言靈週期表上,剎那是時間零的下位言靈,暴血之後,哈利已經越過了施展這個言靈的門檻。
在單體上,剎那的加速度比時間零還要強悍兩分,但時間零的擴散性領域可以改變自身以外的物體和人的時間感官,這一點無比強大,在戰略意義上超出剎那太多倍。
整個世界在哈利眼中突然變得十分緩慢。
矮人王原本迅捷如風的衝鋒此刻如同慢動作回放,黑色晶斧劃破空氣的軌跡清晰可見,甚至連斧刃上跳動的符文光芒都變得一幀一幀地閃爍。
哈利深吸一口氣,肺部灼燒般的疼痛提醒著他這個言靈的巨大消耗。二度暴血帶來的龍血沸騰讓他的血管在面板下呈現出熔岩般的紋路,黃金瞳中的火焰幾乎要噴薄而出。
矮人王的動作雖然被放慢,但他的意識似乎並未受到影響。
那雙冷寂如水的眼睛流露出震驚的神色,他感知到了時間的異常。
哈利沒有猶豫,在時間零的加持下閃電般突進。
他的動作在旁人眼中快得只剩殘影,但在自己的感知裡卻如同閒庭信步。
黑色晶斧的軌跡被輕易避開,他繞到矮人王左側,右手的掌心中,君焰長劍再次凝聚而出,一劍直接從矮人王的頭頂上插了下去。
“咔擦。”
矮人王的黑色精鐵頭盔應聲而裂,他的意識瞬間消散於永恆的黑暗當中。
而在觀眾席上的眾人眼中,矮人王的衝鋒到消亡只是一眨眼的時間。
他們看到哈利跟個鬼一樣,突兀地出現在矮人王身邊,插入矮人王腦袋的長劍上纏繞著烈火,隨後矮人王的身軀便瘋狂燃燒起來。
最高的看臺之上,格蘭芬多眯了眯眼睛。
這位矮人王,是矮人部落最傑出的人物了,他出生於挪威山脈深處的鐵爐堡,十歲就能用秘銀錘在寒鐵上,敲出完整的防護符文,是矮人一族最年輕的符文鐵匠。
成年之後,他帶領著矮人一族,與冰霜巨人結盟,對抗人類巫師的擴張,在蘇格蘭高地用戰斧劈出百米深的裂谷,令無數巫師望而卻步。
就連自己,當年擊敗矮人王也費了不小的功夫。
而現在……
雖然在血月角鬥場中凝聚而出的矮人王實力不可能與他生前相比,但一個照面就被秒殺,已經很能體現出這個男孩的實力了。
場內沉寂了一瞬,莫爾甘娜的歌聲突然變得尖銳刺耳。
“痛苦搖籃曲!”
音波具現成無數細針,直接刺向哈利的神經末梢。
但暴血狀態下的哈利只是輕輕皺眉,開口說道:
“琉璃梵城。”
金色的防護層憑空出現,細針前赴後繼地撞擊著琉璃梵城的領域,卻只能刮出零星的火花。
“不……不可能……”
莫爾甘娜的瞳孔驟然收縮,她頸間的傷疤突然迸裂,黑色的血液噴湧而出。
哈利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將火焰長劍從矮人王體內取出來,劍尖直指莫爾甘娜咽喉的傷疤。
影歌女巫的聲音戛然而止,長劍貫穿了她的咽喉。
黑色的羽毛從斗篷上紛紛脫落,她的身體開始化為煙霧消散。
霍格沃茨觀眾席上,師生們已經連鼓掌都忘記了。
他們呆呆地看著角鬥場內,腦海中只剩下一個想法在迴盪:
大家明明都是一個學校上學的,為什麼這跟他們見過的決鬥完全不一樣?
“嘿,連番挑戰就算了,還不允許人休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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