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嗎？”
他低下了頭，沒回答，但不回答，顧衡也看得出來，他絕對是餓得什麼力氣都沒有。
“你叫什麼？”顧衡又問。
“……”
不回答。
“看到那間屋子了嗎？”
顧衡指了指巷子對面那正點著燭火，明亮的醫館——雖然還沒有掛上牌匾。
少年抬起頭，看向那家醫館，抿緊唇瓣，沒吭聲。
顧衡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髮：“去洗一下吧，順便吃點東西，另外別跟我倔，我是治病救人的，看得出來你現在是什麼情況。”
那少年怔愣地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解，但還是邁動著虛浮的雙腿，往那家醫館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顧衡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這少年雖然瘦得皮包骨，過得很慘，但很有股不服輸，不屈服的意志，倒是個硬茬，這種性格非常合他胃口，讓他想起了自己剛剛覺醒系統的那時候。
然後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了。
少年站在醫館門口，看著裡面，卻遲遲沒有邁步進去，直到顧衡跟了上來，從後面推了他一下，這才讓他走進去。
他首先是看到了問診桌案上趴著的小銀貓。
感受到生人的氣息，蘇瑾汐慵懶地睜開了貓眼，在那道滿身是傷，瘦骨嶙峋的身影上來回打量了一下，她卻發現，對方也在打量著她。
蘇瑾汐很快又垂下頭，閉眼了。
“你先上二樓，我為你燒水，洗一洗你自己，然後我會弄些吃的給你的。”
顧衡把古燈放在蘇瑾汐旁邊，指了指樓上，少年遲疑了一會，但還是走上了樓去。
“哎呀，沒想到來到雲靈城的第一天晚上，就先做了好事……”
顧衡嘴裡唸叨著，跑到後面的後堂去，開鍋準備燒水。
前堂，蘇瑾汐緩緩睜開了眼，她看著通往二樓的樓梯，晃著尾巴，然後看向旁邊的那盞古燈。
“玄前輩，你感受到了沒有？”
“怎麼，瑾汐長老也有相同的感受？”
古燈裡的劍玄忽明忽暗。
“不錯，雖然我不知那是什麼感覺，可我看著那雙眼睛時……彷彿看到了什麼很古老的存在。”
蘇瑾汐眯著眸子沉思，心裡隱約猜到了某個可能性。
如果那少年是遠古遺種，那麼他擁有上古血脈，或許就是這樣才能讓她產生那樣的異樣感覺！
“可這孩子看起來很稚嫩啊，考慮到他這麼瘦弱，最多恐怕十五六歲的樣子，而且身上毫無真氣波瀾，不太可能是那種古老傳承下來的遠古遺種，恕我眼界膚淺，實在看不出來……”
“呵，看來咱們這小地方，又多了位不一般的新人。”
蘇瑾汐冷冷道。
“顧公子想要融入凡人，感受凡人生活，可現在遇上的事和人，都沒那麼簡單啊。”
劍玄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