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曉楠沉默不語，小美人魚咬了咬下唇，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自己手腕上若隱若現的鱗片紋路，低聲道：“化形之後...我需要定期吸收海妖的精血或能量才能維持力量。“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像是揭開了某個重要的秘密：“否則，不僅眼淚會失效，連這副人形都難以維持...“
秦曉楠眼中閃過一絲瞭然——難怪這小傢伙最近如此溫順，原來是力量衰退到連反抗的資本都沒有了。
對於小美人魚的提議，秦曉楠也聽明白了，意思就是用這些海妖材料換解毒神藥人魚的眼淚。
這個交易對於秦曉楠來說還是很划算的。
阿茲爾在紅海殺了不少海妖，材料應有盡有。
“可以。“他轉身從材料堆中挑出一塊相對完整的妖核遞給她。
小美人魚顫抖著接過那枚妖核，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讓她幾乎落淚。
她本以為永遠都無法恢復力量了——從叱吒海洋的君主級存在，淪落到現在這般虛弱不堪的地步。
每一天，她都能清晰感受到體內海洋之力的流失，就像退潮時被遺棄在沙灘上的魚，眼睜睜看著生命之源一點點遠去。
更痛苦的是，化形即意味著被海洋徹底拋棄。
那些曾經臣服於她的海妖，那些她守護千年的海域，都已與她再無瓜葛。
而且以後就算見面，所有的海洋生物都將視他為叛徒。
這份孤獨與絕望，只有她自己知曉。
她右手手腕上那個黯淡許久的蛇形紋身突然蠕動起來，如同甦醒的活物。紋身張開虛幻的獠牙，貪婪地咬住妖核。
幽藍的能量如涓涓細流般被吸入紋身之中，她蒼白的肌膚下開始泛起淡淡的光暈。
隨著能量的吸收，她的瞳孔逐漸恢復成深邃的海藍色，連發梢都重新煥發出珍珠般的光澤。
當最後一縷能量被吞噬殆盡時，她整個人都煥發出久違的生氣。
“一會兒...“她抬起頭，衝著秦曉楠露出化形以來第一個真心的微笑，“你吃什麼？我去給你買飯。“
聲音不再虛弱無力，而是帶著幾分從前的靈動。
她輕輕晃了晃手腕，那個蛇形紋身已經重新變得鮮豔奪目，如同纏繞在腕間的微型海蛇。
“不用了，我要出去一下。”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小美人魚隨口說道，恢復一部分力量之後，她心情明顯變得好了不少，看秦曉楠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雖然是對方害自己化形的，但是目前也只能仰仗他了。
秦曉楠想了想便說道：“好吧，那你跟我一起出門。”
他是去獵者聯盟，青寧與沙隱蠍不方便跟著，既然她想去，那就讓她跟著吧。
隨後秦曉楠領著美人魚穿過魔都的街巷。
這是她化形後第一次以全新的心態打量這座人類城市——不再是囚徒般的敵視，而是帶著幾分探索的好奇。
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化形的那一刻起，深海就永遠向她關上了大門。無論未來是否繼續跟隨秦曉楠，她都註定要像人類一樣在這鋼筋鐵骨的叢林中生存下去。
這個認知讓她既惶恐又莫名釋然。
街道兩旁，餐館升騰著嫋嫋蒸汽。她看到一位老婦人靈巧地捏著一個包子，這簡單的動作在她眼中竟如藝術般精妙——在深海，食物從來都是生吞活剝。
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交替閃爍，她歪著頭看人群如潮水般進退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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