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歌眼神一凜，瞬間捕捉到了異常。
七月初，鬼門開。
加上靈管局如今被吳德搞得烏煙瘴氣，管理鬆懈。
這種小鬼趁虛而出的機率大增。
她低喝一聲：“不對勁！至少是2級的！”
“你看出來了？”蘇斬微微一笑。
“會不會是山本他們派來的吧？”
“不像，好歹也要弄點有實力的吧？”
“要不，一會抓一個問問？”
“行，其餘的我就直接弄死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老吳給整麻了。
這兩個小年輕到底在說些什麼呢？
怎麼聽上去，很暴力的樣子？
就在此時，蘇斬已經下了車。
林九歌緊隨其後，抱著胳膊，斜倚在車門邊。
清冷的眸子，饒有興致地掃視著現場，儼然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不過，她手中握著一張符紙，打算隨時出手。
那對自稱是老太太的兒女，立刻圍了上來。
黃臉男大嗓門吼道：“賠錢！俺娘被你們撞成這樣，沒個十萬八萬下不來！”
黃毛女補充道：“還要燒紙錢！金童玉女要一對！彩電冰箱要雙開門大容量的！紙人……要十個穿旗袍的！俺娘在下面愛打麻將，三缺一！”
她頓了頓，又強調道：“麻將機要全自動帶洗牌的！”
一股陳年土腥味混合著若有若無的紙灰味兒，讓蘇斬一臉嫌惡地往後退了半步。
撓了撓頭，一副被宰的肉痛表情：
“嚯，要求挺全乎啊？老太太愛好挺廣泛。”
“十萬八萬？兄弟，這價碼是不是有點虛高？”
“你看這荒郊野嶺的，我們車上也沒帶那麼多現金啊。”
“再說了，金童玉女、彩電冰箱、十個旗袍紙人，還帶全自動麻將機？這全套下來，成本老高了！”
老吳在車裡聽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他看著蘇斬跟那對“孝子賢孫”站在“撞死”的老孃旁邊。
一本正經地討論著賠償金額，和陰間奢侈品的規格。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對著擋風玻璃外拍，記錄一下今天的美好生活：“家、家人們誰懂啊……”
黃臉男臉一沉，堵在車頭前：“現金不夠？那你們現在就去取！前面鎮上就有銀行！俺們在這等著！取不到錢，你們就別想走！”
黃毛女補充道：“對，取錢！換成冥幣！要天地銀行發行的！面額越大越好！”
蘇斬眼珠一轉，臉上露出為難又真誠的表情：
“哎呀兄弟，你看這……取十萬八萬現金，得預約啊！銀行哪能說取就取？這樣吧……”
“我給你們打個欠條！白紙黑字，按手印！保證三天之內，連本帶利，把十億冥幣燒給你們！”
“噗——”倚著車門的林九歌這次是真沒忍住，趕緊別過臉去，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這傢伙……給鬼打欠條？虧他想得出來！
引擎蓋上的老太婆似乎也聽不下去了，身體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蘇斬指向了換臉男：“要不，再幫你燒兩個穿超短裙的紙人KTV公主？”
接著又指向了黃毛女：“順帶給你也燒兩個八塊腹肌的棒子歐巴？這誠意夠足了吧？”
老吳在車裡看得目瞪口呆，世界觀稀碎。
一男一女相視一眼，僵硬地搖搖頭，又點點頭：
“不行！現在就要現金！能取多少取多少！不夠的打欠條！”
蘇斬眼珠一轉：“老吳！”
老吳一個激靈：“啊？蘇、蘇老弟？”
蘇斬大手一揮，豪氣干雲：“掉頭！去最近的銀行！取兩萬現金出來！”
“再找個壽衣店，買最好的金箔紙，現場給老太太印冥幣！”
“所有東西都要買最好的紙紮！咱不能虧待了老人家！”
老吳在車裡聽得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