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斬的膝蓋骨突然傳來針刺般的劇痛，彷彿有人往骨髓裡倒了滾燙的鋼水。
他像條擱淺的魚在地板上抽搐，七殺天罡訣的罡氣，把丹田攪成了滾筒洗衣機。
“臥槽！大意了啊！”罵到一半又咬到舌頭，蘇斬用最後一絲力氣扒住門框。
整個人咣噹一聲，撞向玄關處的實木大門。
門卻在這時開了。
帶著夜露寒氣的林九歌推開門，就看見一團人形馬賽克撲面而來。
她的鼻尖擦過對方汗溼的鬢角，胸前的柔軟結結實實的，接住了這張五官亂飛的臉。
“好軟……”蘇斬本能地嘟囔出聲，鼻腔裡湧入熟悉的沐浴露，混合著槐花香。
他保持著滑跪的姿勢，額頭深陷在某個充滿彈性的領域，耳邊傳來布料繃緊的“滋啦”聲。
“蘇！斬！你打算在我胸口生根發芽嗎？”林九歌的尖叫聲差點震碎了蘇斬的耳膜。
她單手揪住男人後頸拎貓似的提起來，另一隻手已經按在腰間的降魔杵上。
“你是被色鬼附身了嗎？”
林九歌清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蘇斬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還抱著對方光滑的大腿上。
“我說這是在練習新招式，你信嗎？”蘇斬忍著骨骼裡針扎似的疼痛，試圖用賤笑掩蓋冷汗，“這招叫‘凌波鬼步’，專門用來……”
巷口的燈光，從門口漏進來，照在蘇斬煞白的臉上。
他蜷縮成奇怪的S型，像條被雷劈過的蚯蚓，額角冷汗浸溼了林九歌的手套。
“別……別晃……”蘇斬氣若游絲，彷彿被人給煮了，“骨頭要散架了……”
林九歌這才發現不對勁。
掌心裡的面板燙得驚人，男人脊椎骨正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她手忙腳亂地，把人拖回了沙發上。
“難道倩兮女的七日斷魂咒提前發作了？等等，今天才第二天啊……”
顧不上許多，林九歌一把扯開了蘇斬的衣領。
指尖亮起探查術的微光，鎖骨處那朵妖異的紅蓮，顏色並沒有加深。
“不是七日斷魂咒，那是什麼呢？”林九歌自言自語道。
接著，兩人四目相對，欲色鬼死前所說的話，迴盪在兩人的腦海裡：
“七殺天罡訣，每突破一層，對身體的反噬便會增加一分，小郎君，我在下面等你！”
“七殺天罡訣？！”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對於《七殺天罡訣》，儘管林九歌並不瞭解，也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但她是個聰明人，推測蘇斬便是憑藉此功法，斬殺無數厲鬼。
從欲色鬼的話裡，得知蘇斬在戰鬥過程中，功法突破到了第二重。
而每次突破，能力得到提升，但同時也會遭到反噬。
她深知，越是強大的功法，遭到的反噬便越是強烈。
此時，蘇斬也開始正視起了《七殺天罡訣》。
根據描述，每提升一重，都會有不同的副作用。
比如第一重的刑天破煞，繼承的是刑天的破煞效果。
每天只能揮擊百拳，否則會拳骨碎裂。
好在，之前的所有戰鬥，都沒有突破過這個數。
而第二重的共工鑄骨，繼承的自然是共工的體魄。
每月的朔日，全身骨骼劇痛，不就是現在的感覺嗎？
“九歌，現在是陰曆初幾？”
作為一個早已習慣使用公曆的年輕人，從來不記這些日子。
陰曆的唯一用途，便是過華夏的傳統節日，或是過生日了。
更別提拗口的“朔日望日晦日弦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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