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懷中掏出那個，一直未曾使用的黑色陶罐。
罐體上的邪惡氣息，甚至讓巨蟒靈體，都本能地感到一絲忌憚，攻勢微微一緩。
“咳咳……好！很好！”
“蘇斬！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動用這最後底牌的！”
趙天豪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悲涼。
他死死盯著蘇斬，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我趙天豪！體內流淌著高貴的‘納迦之血’！”
“可偏偏……偏偏生在這骯髒的賤民之軀，沒有半點靈能波動！”
“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純血人眼裡，我永遠是個低賤的混血雜種！”
“我不甘心！憑什麼？憑什麼那些蠢貨只因為出身就能騎在我頭上？”
“我要力量！我要足以顛覆一切規則的力量！”
“我要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跪在我的腳下顫抖！”
“這‘萬蛇蠱盅’！是我用九百九十九條毒蛇的精魄，混合我自身一半精血和魂魄，在拜蛇教禁地苦熬十年才煉成的本命邪器！”
“是我衝擊更高境界，徹底洗刷卑賤血脈，晉升‘蛇使’的唯一希望！”
“本來……只要再汲取足夠的活人精氣和那巨蟒本源，我就能功成圓滿！”
“是你！是你這個該死的賤民！毀了我的一切！”
“現在……既然我得不到！那你們……還有外面那些螻蟻！就都給我去死吧！”
“萬蛇蠱盅——開！”
隨著最後一聲咆哮，趙天豪將自身剩餘的精血，瘋狂灌入黑色陶罐中。
下一秒，黑色陶罐表面，瞬間佈滿裂痕。
一股死亡氣息，從裂縫中噴湧而出。
那黑霧並非簡單的氣體，而是由無數扭曲哀嚎的蛇形怨靈組成。
它們密密麻麻，瞬間充斥了大半個地下空間。
“嘶嘶嘶——”
兩條巨蟒靈體，發出了憤怒的嘶鳴。
龐大的身軀，被蛇形怨靈纏繞，動作瞬間變得遲滯。
幽光閃爍的鱗片，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想不到，這“萬蛇蠱盅”釋放出的怨毒穢氣，竟能侵蝕靈體。
“哈哈哈！看到了嗎？蘇斬！這才是真正的力量！足以汙穢一切、吞噬一切的力量！”
“你的蟒影再強又如何？在我的萬蛇穢氣下，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你們所有人……都要成為我晉升的養料！成為這星城覆滅的序曲！”
“不用指望誰了，萬蛇蠱盅已開，誰都救不了你們！”
趙天豪站在翻滾的黑霧中心，臉色慘白如紙，氣息萎靡。
但眼神中，卻充滿了病態的狂熱，和毀滅的快意。
黑霧翻滾，如同活物般朝著蘇斬和林九歌，以及鐵籠的方向撲來。
所過之處，連光線都被吞噬。
籠子裡的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林九歌的臉色，更是凝重到了極點。
她能感覺到，那黑霧中蘊含的恐怖之力，絕非尋常手段能抵擋。
然而，處於風暴中心的蘇斬，臉上卻看不到絲毫慌亂。
他靜靜地看著那洶湧而來的汙穢黑潮，看著趙天豪扭曲的臉。
眼神平靜得可怕，甚至帶著一絲……憐憫？
他甚至還有閒心，對著趙天豪的方向，吹了聲口哨：
“嘖，說得挺悲壯。可惜，故事再感人，也改變不了你是個垃圾的事實！”
話音剛落，只見蘇斬猛地站直了身體！
午夜十二點，到了！
他扭了扭脖子，發出了一聲的脆響。
周身的氣勢，轟然間爆發。
蘇斬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蓋過了趙天豪的咆哮：
“等人營救？老趙，小了，格局小了。”
“我在等技能冷卻。你在等什麼？等投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