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華和宋婉瑜一刻不停地往她的碗裡夾菜。
沒一會兒,她的碗就堆成了一個小山坡。
又嘴裡面塞了一塊剔過魚刺的魚肉,“爸爸,媽媽,我吃不下了。”
林振華有些尷尬地放下筷子。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
宋婉瑜先開了口。
“詩然,聽說你已經知道了。”
即便他沒有說出知道什麼,但三人心照不宣。
林詩然手裡的筷子微微顫抖一下。
“嗯。”
宋婉瑜緊緊捏住輪椅的把手。
“詩然,你聽我說,其實當初爸爸媽媽和你分開是個意外,我真的沒有想要你拋棄……”
“當年你是被人販子偷走的……”宋婉瑜突然嘶聲流淚,手顫抖著伸向她。
“詩然,都是媽媽的錯......當年在醫院,我不該沒看住你......”
“這些年,我和你爸爸四海為家,到處尋你,幾乎踏遍了各個城市……”
“我日日夜夜在佛前祈禱,就希望能夠找到你……直到後來我的身體實在支撐不下去……”
林詩然聽著,淚眼婆娑。
他低頭看到宋婉瑜膝蓋上的灰黑的老繭。
那是……長時間跪地磕頭留下的痕跡嗎?
“這些年,我們在每個被拐孩子的生日都擺副碗筷。”
母親摸索著掏出褪色的手帕,手帕上刻著她大寫的生日日期,裡面包著幾根細軟的頭髮,“這是你的胎髮,我留下的唯一屬於你的東西,一直捨不得扔......”
林詩然終於崩潰大哭,二十年的怨恨在淚水中融化。
愛意將她的心重新填滿。
“原來,我不是沒人要的孩子……原來當初你們不是故意將我拋棄的。”
她撲進宋婉瑜懷裡,聞到熟悉的淡淡清香,和長期呆在醫院染上的消毒水味道。
“媽媽,媽媽……”
他埋在宋婉瑜懷裡輕聲呢喃。
林振華走到二人身邊,舒展手臂,將二人攬入自己的懷裡。
“以後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
客廳的暖光裡,三個破碎的靈魂彼此相擁,一點點拼湊出溫馨的家的痕跡。
蕭夜站在窗外,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們一家,終於團聚了呢。”
他撥通一個電話,那邊,清冷的聲音響起。
“喂?什麼事?”
蕭夜笑笑,“二小姐,在國外過得怎麼樣?”
“二小姐?什麼意思?”
蕭夜笑意加深,“林氏大小姐歸來,您自然就是二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