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想,這勁頭,若是踩著她,約莫是筋骨盡斷的下場。
顧馳淵藉著燈影凝著她。
潤白的巴掌臉,圓亮的眼睛,裹著棉服,沒上半點妝。
與會場裡光鮮靚麗的女人,怎麼比?
“不知道是我?”顧馳淵反問,“我是該高興,還是該覺得噁心?”
顧馳淵是五味雜陳的。
如果沈惜是針對他,說明負氣搬出去,是恨他身邊有了別人;
若不是,
約莫,他與林麗瑩的喜事,
在沈惜心裡,風吹雲散了……
顧馳淵氣場壓人,走廊裡是酒紅色的牆壁,和橘色的燈。
顏色壓抑,卷得人透不過氣。
沈惜退了一步,後背抵住牆,“不過是個女人愛慕你,我聽說,其他的貴公子,對送上門的,都是欣然接納。”
男人的眼底一暗,“怎麼接納?”
沈惜扭著手指,聲音越發微弱,“拉進屋,折騰一把……用錢,用資源,總能打發掉。各取所需,沒損失。女人圖的,不過就那幾樣。”
“哪幾樣?”顧馳淵沉著聲音,沒等沈惜開口,又問,“你呢?圖哪樣?”
一句話,問得人發虛。
沈惜掌心抵著牆,手肘被膈得生疼。
“說……圖哪樣?”他凝著眉,腳下的碎盒發出更細微的碎裂聲。
圖錢?她留了房本和珠寶在老宅,顧馳淵打到卡里的款,除了轉給醫院,其餘的一分不動;
圖資源?放著顧氏資源不用,低三下四給小三兒打工……
真XX帶勁!
沈惜鼻頭一酸,感覺空氣都稀薄,眼圈一熱,淚水打轉。
眼前的人是顧馳淵,明明是她心底深處,
不敢想,卻忘不掉的那一個。
這架勢,她不回答,他妥定不答應。
說不定,
會做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就像第二次,南大樹林旁,受不住時,他嫌熱。
一把按開車窗。
暗夜裡,幾十米外有路燈,林子裡,蟲鳴鳥叫極其歡暢。
沁涼的空氣激著顧馳淵。
攥著沈惜的手伸向車窗外,
粗糲的掌按住細弱的腕子,交織的汗水,抹在車門上……
迷離中,沈惜睜開眼睛,林蔭道有清晰的腳步聲……
她一急,想掙脫。
他不肯,困住她,星空璀璨,如煙花。
電光火石的記憶在沈惜腦海裡浮現。
走廊裡的燈光越發灼人,沈惜一急,給了他說法,“你夠野,技術也不差……我就圖這個。”
這個說法他應該滿意吧。
不是錢,不是資源,又兼顧著男人的尊嚴。
反正她所念的,顧馳淵礙著有林麗瑩在,也給不起。
那樣巧妙的回答,兩個人都解脫。
顧馳淵聽了這話,往前進了一步。
他喉結滾動,唇邊,襯著散淡笑意,“你臉紅什麼?”
“沒,就是熱。”沈惜別開臉。
他那樣冷寂,星星點點的,刺著她。
“你剛才說,圖我什麼?”
“技術好。”
“什麼技術?”他瞳仁裡,火苗明明滅滅,“什麼?”
“就是……嗚”
電光火石中,沈惜睜大了眼睛。
顧馳淵不等她說完,低下頭,咬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