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的眼眸泛著幽幽的藍光,突然劍光一閃,他手中的寶劍已然放入劍鞘中。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此事告一段落後,又是一道寒光閃爍。
那寶劍如同金蛇出洞一般,朝著不遠處的靈萱飛去。
他冷冷地盯著那婀娜多姿的紫衣美人,既然這個女人要嫁給他,與其日後慢慢試探,還不如,就趁現在看看,他的這個宿敵對她又有幾分真心。
靈萱沒有一絲防備,抬頭間,瞳孔微震,站在原地看著寶劍從空中刺向她的脖頸。
疼……鑽心的,刺骨的,窒息的疼……
她自從跟了拓跋冷淵,身上的傷便從沒好過,幾乎每次都要從鬼門關前走一遭。
如今,這是又要如此了。
還是說,一切都結束了呢?
可她不甘心。
阿姐的仇還沒報呢!
脖間一陣冰涼,劍鋒正好刺向她的舊疤。
可劍還未來得及深入,劍身便被一紫衣青年握住,鮮血一滴滴地順著指縫滴落。
“把所有來京的北梁人都給本王下詔獄!”拓跋冷淵充血的雙眸滿含戾氣,再也顧不得什麼儀態萬方,嗓子幾近喊破,“把這個不知死活的侍衛,即刻絞殺!”
一時間,殿內亂成一團,只聽到被拖出去的使臣還在竭力大喊道:“攝政王!萬萬不可殺他啊!”
元昊沒了武器,只能空手與孟珙搏鬥。
他周旋在眾人之間,依舊遊刃有餘。
孟珙招招致命,他卻都能巧妙躲開。
拓跋冷淵將女人整個圈入懷中,用流血的手捂住她鮮紅的脖子,他一時間竟有些無措,看著身體逐漸冰涼的人兒,如同一個無助的孩童,紅著眼眶嘶吼道:“靈萱,你能聽見本王說話嗎?靈萱!”
靈萱眼眸微涼,她半眯著眼,聲音輕輕地漂浮在空中:“妾……不想再受傷了……再也。”
“好,好!好!本王答應你,靈萱,你不要死,本王再也不會讓你受傷!再也不會了!”
他揉著她細長的發,將她的頭埋於脖頸間,不知是寵溺了誰,亦不知是遷就了誰。
這個女人,這個總喜歡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瘋女人,不知從何時起,便侵入了他殘缺的內心,再難割捨。
他不想放她走,更不想讓她冒險。
他寧願她死在他懷裡,也不要讓任何人來染指她分毫!
殿內帶著家眷的臣子們紛紛倉皇離開,座上只剩下眉眼淡淡的陸惜,端莊大方的側妃周宛如。
雲煙看著被拓跋冷淵抱在懷裡的靈萱,皺著眉頭,為難道:“王妃,咱們還是走吧?這兒太亂了……靈萱她……不會有事兒的。”
陸惜看著殿中的拓跋冷淵,臉色愈發淡了。
他這模樣,和小時候倒是有幾分相似。
還記得那時候,她是他爹的妃子,才剛入宮,看著伏在先皇后遺體前慟哭的小拓跋冷淵,便走過去,抱著他,一遍一遍地輕聲安慰。
從那以後,她便多了個本該叫她母妃的弟弟。
可漸漸的,這個平日裡會給她描花鈿、戴雲翠的弟弟,這個在她十七歲生辰時偷偷出宮給她買簪子的弟弟,這個總喜歡黏著她、膩著她的弟弟,不知何時起,愈發叫她看不懂,也猜不透了。
一直到先帝死後,小皇帝繼位,他成了權傾天下的攝政王,更是令人捉摸不透。
直到突然有一天,他跑來和身為太妃,被困於深宮之中的她道別,說是要去楚國打仗,完成自己的統一大業。
她笑著給他送行,這一去,便是三年。
而到頭來,懷裡抱著的,讓他流淚的,竟然是個亡國的楚女。
她淺笑,極淡的眉眼更是看不出血色:“我是攝政王妃,王爺還沒走,我哪有先走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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