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城收起扇子,拍案叫絕:“姐姐此舞有如少女含羞掩面,似乎在偷眼看著溪水對岸的情郎,卻又不敢表達,只能藉著歌聲聊慰相思,姐姐說,本王說得可對啊?”
靈萱輕輕一笑,婉轉說道:“五殿下果然懂舞,此舞便是典型的楚舞,比起北方繁華端重,富麗堂皇的飛天舞,便是多了幾分返璞歸真的天然意態。”
拓跋城白淨的臉龐微微泛紅,拿起摺扇撓了撓後腦勺,憨笑道:“姐姐過譽了,本王就是平日裡看得多了……”
座上之人鷹眼凌厲,緊盯著靈萱幾近透視的紫紗裙,厲聲將拓跋城的話打斷:“這舞也跳了,誇也誇了,長寧公主還是快些下去換衣服吧。”
靈萱扭著水蛇腰,美眸輕抬道:“王爺急什麼?妾方才不過才舞了一曲而已,如今妾好不容易有機會,還不如叫諸位盡興!”
她還要跳?明明跳了那麼久!
這舞裙這般薄透,她的兩條玉腿在裙下若隱若現。
平日裡他雖然看了不少她在床上的媚態,可這般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他心底是極其的不爽!
他多想,現在就把她捆去王府,將她壓在床上狠狠教訓一番!
拓跋城一臉的無辜,燦然一笑道:“本王也覺得姐姐說得對,姐姐的絕妙舞姿,實在是叫人意猶未盡!本王在楚地時,曾有幸見過姐姐舞劍,不知姐姐可否……”
靈萱輕笑道:“五殿下想看,妾自然舞得,只是這殿中並無寶劍,妾又如何能舞呢?”
臣子進宮須得搜身,不得帶任何刀劍,除了……
拓跋城黑水銀般的眼睛落在了使臣身後的侍衛身上:“咦?使臣帶來的侍衛腰間不就有一把嗎?”
靈萱微微勾唇,蓮步輕移,款款走到元昊面前,“噌——”的一聲,將劍拔出了劍鞘。
眾人不覺一驚,使臣更是嚇得張大了嘴。
元昊幽幽的藍瞳直直地盯著靈萱,而她卻眼角上撩,對元昊眼底的殺氣視而不見,還對著他綻出一個似有若無的淺笑。
拓跋冷淵臉色愈發鐵青,這女人,竟敢對著一個侍衛那般笑?
她現在還真是肆無忌憚啊!
可那人已一手高舉起元昊的長劍,擺開了優美的劍舞姿勢。
“咚……咚……咚……”
宮廷樂師已經敲響了樂鼓。
靈萱一手舉劍,邁動舞步,踏著鼓點,拖曳著裙角在宴席間走動一週。
之後,她再次輕易地牽動著全場全神貫注的目光,踏著鼓點回到了大殿正中。
停頓間,靈萱仰起俏臉兒,向拓跋冷淵掃去一眼。
撞上她清澈透亮的目光,拓跋冷淵心頭一震,幾乎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這個讓他又氣又恨的女人,終於肯看他一眼了!
方才對著一個北梁的侍衛笑得那般嫵媚,那日求她撒個嬌還死活都不肯,真真是……可惡至極!
只是素來最擅長忍耐和偽裝的他,今夜為何覺得再也忍耐不下去,再也偽裝不下去了?
死死地壓住心中的複雜情緒,他仍是眼神淡漠地回望著她。
她在他心裡,究竟算什麼呢?
雖然他也知道,此次放她遠嫁北梁,是她在為他謀計。
她不過是他方寸棋盤上的一枚棋子而已,比起他人,又有什麼不同呢?
她若遇難,他又豈會後悔。
午夜夢迴,他又豈會思念?
棋子而已,保不住,則棄之。
如此想著,他冷漠的眼神更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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