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平日裡遇到不順心的人,都是輕描淡寫地處死,能夠讓他這般的,也就只有現在關在刑部大牢裡的那位。
拓跋冷淵依舊寸步不讓,平日白淨的臉龐漲得通紅:“葉慕清,你不要以為本王不會殺了你!莫要說你!就算是她靈萱,本王也是該殺就殺,毫不留情!”
葉慕清反倒鬆了手,平靜地看著他:“王爺要殺便殺,我們楚人不怕死!”
“但王爺問問自己的心,你真的捨得殺她嗎?若是臣死了,那她會不會記恨王爺一輩子?那她的心,此生會不會再也不為任何一個人跳動了?哈哈哈!”
拓跋冷淵眸光充血,一把將他甩開。
葉慕清幾個踉蹌,跌落在地。
可他依舊是笑著的,因為他贏了。
他葉慕清雖然打不過拓跋冷淵,卻在這場無聲的較量中,牢牢地抓住了拓跋冷淵的軟肋。
拓跋冷淵望著他,眼神複雜,有憤怒,有不甘,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因為葉慕清說的確實對,他真的在害怕,害怕靈萱心裡真正喜歡的人是葉慕清,而不是他。
先愛上的人,總是輸的。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不再看他,而是盯著桌案上雋秀的字跡,嘆息道:“本王的長子死了,本王的妻子死了,她就算再恨本王,她也不該……這樣對待本王啊!”
說著,拓跋冷淵往內室走去,只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她能不能活命,全在她自己。”
“明晚,本王會親鞠此案,也請你,少拿你們之間的往事在本王面前炫耀,本王覺得噁心!”
大牢內。
靈萱昏昏沉沉了許久,刺骨冰涼的寒意淋遍了整個身子,她徹底從昏睡中驚醒,哆嗦著身子,抬眼看向太師椅上尊貴的玉人。
拓跋冷淵翹著腿,手上正把玩著一把玉骨折扇,紫金耳墜在燭火下折射出妖冶的光芒。
月色蕭索,北風呼嘯,外面的雪越發大了,她這是睡了一整天嗎?
頭髮上的水很快便結成了冰,眉毛上,睫毛上,也結了冰渣子,下身的痛意時時刻刻警醒著她,她的孩子沒了,而孩子的父親,拓跋冷淵此人,就是個衣冠禽獸。
什麼愛,什麼恨,都不過是他玩弄於股掌的物件罷了。
女人對他而言,從來都只是床上的玩物,根本不會賦予真心。
“說,你為什麼要害死惜兒?!”男人悠悠的嗓音從黑暗中傳來,彷彿幽深的谷底,彷彿無盡的地獄。
她咬牙道:“妾沒有!”
座上之人處之泰然,纖細的玉指輕輕拂過扇柄:“嘴硬的奴子可是要吃苦頭的,別怪本王沒有提醒你,這刑部的刑罰可不比王府,要是挺不過去,一命嗚呼了,那也是你應得的。”
靈萱明明凍的嘴唇發紫,可身子卻不知怎的變得滾燙起來。
那股熱意充斥著頭腦,讓她愈發昏沉。
“妾沒有害死王妃,沒有!”她幾近要吼了出來,身體裡的怒意好似一團火焰從口中噴薄而出。
“呵呵,”拓跋冷淵坐在椅子上冷笑,鳳眸中透著邪魅的氣息,“靈萱,你這步棋下得可真是妙啊!一箭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