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萱起身,整理好衣裙,跪坐在陸惜側面,給她盛了一碗燕窩。
氣氛緩和了不少,拓跋冷淵玉面含笑,招呼眾人道:“今日不必拘禮!本王有事來晚了,先自罰三杯!”
周宛如舉杯笑道:“王爺可莫要將臣妾們騙了去,臣妾們可都瞧著呢!”
“哈哈哈,自是不會的,”他舉起乳白色的濁酒,打量道:“這奶酒雖然甘甜,但其性烈,諸位可切莫貪杯啊!”
陸惜看著桌案上的酒杯,沉默不語,看著拓跋冷淵今日心情不錯,她的眉間也帶了些許笑意。
或許這就是,只要所愛之人好,她此生便足矣吧。
只是這天色寒涼,他從外面進來,怎的也沒瞧見他的披風?
這姚公公也真是的,說他服侍王爺最是貼心,可如今瞧來,也不過全是遂了他的願罷了。
“王爺,天已經漸漸涼了,待會兒回去時,還需披上披風才是呀。”陸惜抿了一口奶酒,嗓音纖弱。
拓跋冷淵一愣,隨即又笑開了:“惜兒有心了,本王會披上的。”
陸惜蠕動著嘴唇,剛要開口,卻聽到周宛如在一旁道:“王妃不如用一些燕窩吧?方才新帝也用了一些,奶酒性烈,喝少許便足矣。”
陸惜淺笑,微微點頭:“把我的那份給靈萱吧,她方才受了驚嚇,平日裡也不肯多吃,如今都是快要做孃的人了,怎麼也該補上一補。”
周宛如捏著帕子道:“靈萱自然也是有的,可是又哪裡能沒有王妃您的份兒呢?”
這時,有下人又端了一碗燕窩上來,只是色澤比其他的要深上一些。
周宛如在一旁解釋道:“這是菀妃特意命人備的,裡面和了安胎藥,色澤才會此般,也算是靈萱特有的吧。”
溫菀坐在拓跋冷淵旁邊,聽到有人提到她,微微抬了抬眼皮,語調平平:“這法子是周側妃想出來的,妾只是叫人做了燕窩罷了。”
周宛如臉上的笑容一僵,看了一眼拓跋冷淵道:“妾也是為了王爺的孩子考慮,畢竟這是王爺的頭生子,多上些心總是沒錯的。”
她說著,時不時地瞟一眼靈萱。
靈萱感受到她的目光,乖巧行禮道:“奴婢謝過菀妃,謝過周側妃。”
她總覺得,這兩人都不簡單。
剛才她還對周側妃怒懟席玉的舉動頗有好感,如今卻總覺得她像條毒蛇,蟄伏暗中,只等你放鬆警惕之時,猝不及防地咬你一口。
陸惜有些不放心,按住了靈萱的手,問方才端燕窩上來的小宮女:“靈萱的燕窩可叫人試過了?”
小宮女點點頭,握緊了雙手,殷紅色的指甲從指縫間顯露:“奴婢已經試過了,並無不妥。”
陸惜這才放下心來,將燕窩放到靈萱面前:輕聲道:“靈萱,用一些吧?我同你一起吃。”
她說著,也拿起勺子,舀起碗裡晶瑩的燕窩,喝了一小口。
靈萱不忍拒絕,忍著苦,喝了幾口。
正當她捧著碗坐立難安之際,屏風後傳來雲煙的呼喊聲:“靈萱,靈萱?”
靈萱如釋重負,覷了一眼陸惜,心虛道:“王妃,雲煙許是有要緊事兒找奴婢,您看……”
陸惜放下盛了燕窩的碗,輕輕地嘆了口氣,極淡的眉眼如同山水暈染。
她嗓音纖柔:“嗯,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