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隱隱約約透出一股非常冷沉的氣息，像是雪山上的赤眼鷹，俯視蒼生。
孟珙說過，每當他陷入深思的時候，就會越發的冷。
靈萱坐在一邊，已經感覺如寒冬臘月。
“那些婢女都是幽州的下等娼妓。”良久，拓跋冷淵才緩緩開口道。
她們什麼惡劣男人沒見過，下等挑夫，街頭無賴，甚至癩頭和尚，只要給夠銀子，一切都可以。
別說只是磨磨蹭蹭地摸幾下，就是真抓走做了什麼，她們都承受得起。
“明天一早便要啟程前往郢都，他們想胡鬧也不過幾個時辰罷了。”拓跋冷淵垂眸，招待他們不過是小菜一碟，真正的難題還在後面呢。
藩王帶著求親文書而來，卻沒說是替誰求親，卓和二十多位王子身邊早已有了妻妾，是誰都有可能。
格野王親自來求，想必是受了大王的口諭，秘密前來。
這替其求親的王子，很可能就是草原王最終的繼承人。
靈萱趴在圍欄上，吹著夜晚的涼風，觀察著那群草原漢子。
他們看似狂放，但其實都守著自己的規矩，並沒有喝得酩酊大醉。
表面上看似是一盤散沙，實際上都是心機深沉的精銳。
格野王四十多歲，一雙眼睛如豺狼般兇猛，笑起來就像這一隻毒蛇，五官端正，但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
“王爺年紀輕輕便已是趙國的攝政王，領軍沙場，大敗敵軍，此等作為讓我卓和自嘆不如啊！”格野將手放在胸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趙國有福，得王爺如此，當真是如虎添翼呀！”
“格野王謬讚，行軍打仗能大勝而歸，是眾將的功勞。趙國上下團結一心，自然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拓跋冷淵淡淡道。
格野將好話說盡，還要將自己放在了一個低的位置。
若是拓跋冷淵不知好歹，真的蹬鼻子上臉，那可就著了人家的道了。
二人又客套了幾句話，騎著馬並肩而行。
看似其樂融融，實則兩人的話語都暗藏機鋒。
靈萱在後面馬上，忽然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兒。
這條是官道，但為什麼隱隱覺得有殺氣呢？
一匹馬從她身邊掠過，那殺氣就在此人的身上。
只見那人穿著一身精緻的獸皮，虎體狼腰十分健碩，走到格野王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王爺，這兒還有一段路，我的手下昨夜已提前前行，在前面支好了大棚，不如我們先歇歇吧，日頭太烈，馬兒也吃不消。”格野拍了拍座下的馬。
為了一匹馬，居然派手下連夜趕路。
格野王一直在憑著自己的意思行事，根本就沒有給拓跋冷淵任何臉面。
靈萱還以為他們只是搭了一個小棚休息，沒想到那棚起碼有百米遠。
不僅格野王要休息，那些手下也都坐下來享受。
沒有人招呼拓跋冷淵，卓和人自顧自地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談天說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