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跟西河學子‘友好交流’的宋子謙,突然見西河學子們,如被一刀劈開的海浪,退至兩邊。
從牌坊下,走來一位年約六十歲的老者。
他鬚髮灰白,眼角有深深皺紋,雙目銳利中帶些許疲憊。
身穿灰青色葛麻深衣,整個人顯得清瘦挺拔。
周圍人簇擁著他,向這邊走來。
宋子謙雖沒見過方棠,但憑這略帶儒雅清貧的氣質,也能猜出是他。
方棠一來。
西河學子們紛紛作見師禮。
方棠微微頷首,他走到吳攸、吳梟跟前,有意無意地看眼宋子謙,作揖道:“兩位公子大駕光臨,致使這裡蓬蓽生輝,實為學宮之幸事。”
吳梟、吳梟還禮。
禮畢,方棠彷彿才注意到宋子謙,錯愕道:“這位公子倒是面生。”
宋子謙微笑道:“宋質子,宋子謙!”
方棠早猜到是宋子謙,見他還能這般平靜地面對自己,心中微驚。
先前‘狗屁’二字竹簡,又勾起一絲慍怒,見宋子謙看自己時,嘴角含笑,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置氣,而是道:“原來是宋公子!”
原來二字被方棠咬得很重,可見還帶著氣兒。
宋子謙拱手作揖,以平輩禮作揖道:“好說,好說。”
“大膽!”
一位西河學子見到宋子謙對方棠行這種禮儀,頓時惱怒。
“你為宋質子,該遵守見師之禮,難道這是你宋國的禮儀?與我們奉行的周禮還不一樣?”
說話之人正是之前開口的公孫稿。
他這一說,其他人也立刻圍攻宋子謙。
“果然是無禮之徒,見有德之人應有的禮數都不會用,凋敝小國,果然為下邦!”
“前面罵夫子狗屁,今日還見平輩之禮,你怎麼有臉來參加這等規格的期會的?”
“小邦之民,也不該不懂周禮,他宋國的君上,難道是外邦蠻族?”
西河學子們逮著機會,自然不甘示弱。
吳攸也沒想到西河學子們對宋子謙敵意,竟如此濃烈。
他想開口替宋子謙解釋兩句,但見宋子謙突然抬起手,做了個下壓動作,結果,對面一群人,都不自覺地噤聲聆聽。
宋子謙望著方棠,問道:“方夫子師從何人?”
“老夫師從大儒曾參,人對其尊稱曾子。”方棠毫不避諱地說道。
在場的人,基本都知道,也就宋子謙這個宋人,可能沒聽說過。
宋子謙突然覺得方棠註定成不了一代大家,若以子尊稱,無論叫方子,還是棠子,都不好聽。
不過,眼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宋子謙又問,“可是那個把‘吾日三省吾身’掛在嘴邊的曾參?”
這話一出,立刻又遭到西河學子們的討伐。
“曾子的名諱,豈是你能隨便叫的?”
“不懂禮數!你與莽夫何異?”
“滾回你的質子館去,這裡不歡迎你!”
聽著眾人氣焰高漲,宋子謙便道:“看來是同一個人了,那我行的禮,也沒錯,方師兄,同門之間,我能這麼稱呼你吧?”
嗡!
這話出口,所有人的嘴巴都張得大得能塞下拳頭。
宋子謙是曾子的弟子門徒?
跟方夫子同一個老師?
大家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剛才覺得宋子謙狂的沒邊,可如果宋子謙真是曾參的弟子,那狂一點,很正常。
要是自己是曾子的弟子,可能比他還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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