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梟跳下馬,來到近前,把腰刀往身後一撥,“為兄也想湊個熱鬧,”他拍了拍吳攸馬車,“不介意多個人吧?”
“兄長向來待在軍營,多次請你出席這種場合,你不是說軍務忙,就是不感興趣,今日怎麼?”
吳攸眯眼,意在拒絕。
因為,他本身有許多話,想要單獨跟宋子謙說。
但吳梟若在,就不可能問得出口。
吳梟沒有回答吳攸,而是看向宋子謙,“子謙,你不介意吧?”
宋子謙笑道:“我也是客人,我哪兒有資格介意?”
吳梟立刻道:“那就行了!上車!”
說罷,吳梟不顧吳攸的眼神,直接跳上馬車,當先鑽了進去。
這把吳攸氣得咬牙切齒。
他看著宋子謙,眼睛眨個不停。
宋子謙嘆氣表示無奈,又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
這時。
吳梟的臉,從車廂一側的小窗前探出,他頂著塊窗簾,見車下兩人還不上車,催促道:“愣著做什麼?上來啊!”
宋子謙給吳攸做了個‘請’的手勢。
吳攸只能嘆氣上車。
宋子謙跟上。
吳梟則望著自己帶來計程車兵,下令道:“在前開道。”
“是!”
一眾士兵調轉馬頭方向,在街道上拉長一條長長的隊伍。
馬車內很寬敞,有一個四方案几,案几旁有幾個支踵。
吳攸、吳梟對座,宋子謙打橫。
案几上有著這個季節的時令果蔬,還有一個青銅酒壺,與幾個青銅爵酒樽。
吳梟提起酒壺,給兩人倒酒。
宋子謙推辭不過,愣被勸了一杯。
吳梟還想再灌宋子謙酒,被吳攸擋下道:“這酒很烈,不宜多飲,況且,今日讓子謙,認識我吳國名士,倘若喝得爛醉如泥,豈不叫人笑話?”
“子攸說的是啊!”宋子謙伸手捂住自己的青銅爵口。
吳梟笑道:“子攸,你真這麼想的嗎?”
“你什麼意思?”吳攸一臉納悶的樣子。
宋子謙看著這兄弟倆在自己面前狂飆演技,裝作看不見,他只是拿起案几上的一個紅桃,擦了擦,自顧自吃了起來。
吳梟懶得跟吳攸掰扯,看著宋子謙道:“子謙,我有幾個朋友,想跟你見見,他們已經在西河學宮等著,聽他們說,曾與你宋人通商,因戰亂中斷,如今有你這個橋樑,商路再通是時間問題,大家商量個賺錢的生意出來,豈不美哉?”
宋子謙早有開通商路的意思。
聽到吳梟提此事,立刻表示出了濃厚的興趣。
雖然,他知道吳梟口中的大家商量,無非是壓榨自己,但這裡邊未必沒有操作空間。
大家誰壓榨誰,還真不一定。
吳攸見吳梟一上來,就拿出合夥做生意的籌碼,擔心宋子謙因為這事,而忘記大事,便皺眉道:“我覺得不妥!”
宋子謙看向吳攸,“子攸?此話怎講?”
吳攸道:“通商意味著開放城池,我倒不擔心宋人進城做生意,可鄰近鄭國,衛國,越國,誰不視我兩國結盟而虎視眈眈?萬一他們借兩國身份,通商潛入雙方國都,細作之猖獗,盜事之惡劣,致使兩國再起紛爭,如何控制?”
宋子謙明白了。
原來陶晃被吳王匆匆趕走,不考慮通商,有這層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