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搖搖頭,制止高叔肩再猜測下去。
他想起宋子謙離開時說的那些話,停頓一下,對二人道:“剛才宋子謙為躲避刺客追殺,用兵分兩路之計拖延,其他學子都已經分批護著離開,你們也分開去看看。”
高叔肩心裡酸酸地說道:“老師,您對他是否過於看重了啊?”
方棠把目光從學宮的牌坊下收回,望著高叔肩,問道:“就像宋子謙剛才問你的那個問題,你有答案嗎?”
高叔肩不服氣道:“老師,他根本就是在捉弄人,那個問題不可能有答案!”
“如果他有呢?”方棠反問。
“這……”
高叔肩望著方棠,一時間回答不上來。
公孫義元道:“師弟,宋師叔恐怕已得曾子真傳,你要知道,曾子已經年過七十,而宋子謙只有十九歲!”
十九歲三個字被公孫義元咬得很重。
他和高叔肩也只不過十九歲而已,但論見識,恐怕拍馬都不能及。
甚至,方棠都願意自居下風。
如果宋子謙能回到宋國,以他的智慧,宋國未來很可能有爭奪霸主的資格。
一國之君,如此聰慧,史書上,必有其濃墨重彩的一筆。
公孫義元所在的公孫家,只是在吳國有一些影響力,出了吳國,幾乎沒有。
而吳宋之間,未來必有一場滅國之戰。
贏家如果是宋子謙呢!
高叔肩是個耿直的性子,聽到公孫義元說起宋子謙年齡,心裡更氣。
他還記得宋子謙在質子館,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一幅高高在上的樣子,無論是氣勢還是先德行,都把他壓得死死的。
就因為年齡大,讓他覺得全身不舒服。
方棠看著高叔肩,輕嘆口氣,說道:“叔肩,你為什麼這麼尊重我呢?”
高叔肩道:“老師博學,仁愛,是德之典範,我尊重有德之人,不應該嗎?”
方棠道:“那你說有德之人教化百姓和睦相處,國與國之間,不發生鬥爭,能做到嗎?”
“這……”高叔肩無法反駁。
因為根本不可能。
如果能的話,曾子不必七十歲還在周遊列國,推崇仁愛治國。
方棠道:“要想把你的思想根植在百姓與君王心中,只靠說教是不行的,因為沒有人聽,人都是畏威不畏恩的。”
公孫義元聆聽後細細品味。
高叔肩也開始思考。
方棠背起手,看向空曠的扇臺,“恩威並施,才是解決亂世的不二法寶,很榮幸,今天能在宋子謙的身上看到。”
高叔肩與公孫義元同時目露驚駭。
方棠微笑道:“不管宋子謙是不是老師的弟子,我看到了一位能結束亂世的人出現,這種心情,你們能理解嗎?”
二人彼此對望,心中雷聲滾滾。
方棠道:“去吧,找到宋子謙,保護好他,未來儒學之發展,借他之手,綿延千年都不是難事。”
“千年?”高叔肩震驚。
公孫義元心中大喜,立刻作揖道:“是,老師,學生退下了!”
“嗯。”
方棠揮手作別。
高叔肩也趕緊告辭離開。
熱鬧了半日的西河學宮,終於在這一刻冷清下來。
方棠邁著步,走進書閣,拿出一卷竹簡,把今日關於善惡的爭辯,一字一字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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