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人豪的劍鋒將觸喉頭剎那忽如靈蛇昂首,這一招明顯是衝著要他命去的。
張平安時機把握的極準,見其劍勢已盡,伸手在那劍上一彈。
一聲輕響。
卻讓於人豪虎口發麻,驚覺劍招如泥牛入海,疾變風入松式橫掃千軍,劍影好似化作百道松針鋪天蓋地。
“林總鏢頭,看好了!”張平安說完。
終於拔劍了。
劍嘯宛如龍吟,長劍忽似春雷乍破雲層,平平無奇的中宮直刺卻洞穿漫天松影。
說實話張平安現在儘量的讓劍法返璞歸真,但擔心這林震南本事不成,不懂什麼是大道至簡。
這才花裡胡哨的來了這麼一劍。
這一劍不但看著漂亮,威力也大。
劍尖穿過於人豪右腕陽池穴,他手中長劍立刻掉落在地上。
“不可能...”於人豪抱著手臂喃喃自語道,“松風劍法三十六路,還沒有施展開來。”
“你這套劍法不管多少路,我都能一劍破之。”張平安甩去劍上血跡,將長劍回鞘。
林震南現在才真的看明白了張平安的本事。有如此劍法,確實不需要我林家的辟邪劍法。
我沒有這種劍法也不想要!
“張少俠,之前是我小覷您了。”林震南由衷的解釋道。
“這傢伙本事稀鬆平常,沒能讓我太認真。”張平安覺得他依然小覷自己了。
聞言於人豪更是大怒。
他嘶吼著大叫,嘴裡龜兒子之類的話罵個不停。張平安一腳將他踢暈了過去。
與於人豪一起來的幾個弟子見狀,抱著懷裡的金銀就要離開,最後也都被張平安給收拾了。
見到這些金銀,林震南唏噓不已。
他如何不知道,這些都是他的家資啊。
林震南看了張平安一眼,卻見他對那些金銀看都沒怎麼看。
這讓林震南打消了用這些金銀感謝的想法,當然這種救命之恩,如何報答都不為過。
現在他除了這些金銀,便只有那辟邪劍法了。可辟邪劍譜畢竟是祖傳之物,哪怕身死也不能輕易交給別人。
若是張平安能收下這些金銀,對他們而言心中倒也能稍微踏實點。
“這些金銀應該是他從你們身上掠奪的,你們夫妻收好。”張平安將那幾包金銀放在了他們的手中。
說實話張平安現在真的不缺銀子,光是韋十一娘商隊每年的收益,他怎麼花都花不完。
畢竟這裡也沒有擦邊女主播需要打賞…
在福威鏢局裡待了幾日,張平安每日如常的修行,林震南夫妻的傷勢也差不多痊癒了。
這段時間他們夫妻倒是挺忙,被張平安擒下青城弟子的吃喝拉撒全由他們夫妻二人負責。
這林夫人也是養尊處優慣了,他們二人一直都是手忙腳亂。
本來他們對這青城弟子就有些害怕,現在又要給他們飯吃,心中更是覺得彆扭。
但也沒有辦法,不養著總不能都給弄死吧。
說實話張平安雖然知道最後十有八九與餘滄海會撕破臉,但他還是沒有殺這些青城弟子。
張平安代表的可是華山派,江湖人就是這樣,人們不會說餘滄海滅了福威鏢局的不是。
因為福威鏢局在江湖裡算不得什麼。
但張平安若是將這些青城弟子都殺了,那便是與青城派結下死仇了,而且傳出去對華山派的名聲也不好。
與青城派死仇結就結了。但不能有損自己張少俠與華山派的名望。
此時餘滄海也敢到了福建,他身邊還帶著兩名弟子,正是青城四秀中的侯人英與洪人雄。
“於師弟怎麼沒有派人來接應咱們?”侯人英皺眉問道。“莫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侯人英生性十分謹慎,聞言眾人看向了餘滄海。
餘滄海身形矮小,膚色蠟黃中透著陰鷙。
一雙三角眼深陷眼窩,瞳仁泛著冷光,眼角紋路似刀刻般鋒利,笑時亦如毒蛇吐信般森然。
兩撇鼠須稀稀拉拉粘在唇上,隨說話時的動作微微顫動,平添幾分陰詭之氣。
他常年身著藏青道袍,腰間懸著八卦紫金葫蘆,袍角繡著細密的雲雷紋。
行走時腰背微佝,雙手交疊腹前,指尖泛黃似久染煙油,整個人透著股江湖老辣的陰狠與道觀住持的虛偽莊重混雜的古怪氣質,恰似盤踞蜀中的老梟,舉手投足皆藏算計。
“人英,你帶人去看看。”餘滄海這種老江湖,發現一點不對勁立刻就警覺起來了。
“是、師父。”侯人英帶著三個弟子往福威鏢局去了。
一柱香時間後,不見有人回來。
餘滄海便清楚出事了。
“師父,怎麼辦?”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餘滄海朗聲說道。
侯人英沒有回來,應該是遇到了麻煩。
若是再派弟子去,那就是葫蘆娃救爺爺。
倒不如他們一起去瞧瞧,餘滄海不相信林震南能有本事留下自己弟子,應該是福威鏢局有了別的外援。
為了辟邪劍法,為了給師父報仇。
這件事他策劃了許久,林震南的親朋好友他也都調查清楚了。
有可能幫忙的也就是那洛陽王元霸,但那老兒也是徒有虛名,不值得在意。
一路上餘滄海盤算著,到底是何方神聖出手了。
林震南沒想到自己這投餵任務又增加了。
他心中苦笑,自己這福威鏢局快他孃的成青城派分舵了。
“放心吧,餘滄海應該也到了。”張平安安慰道。
放心!?
聽聞餘滄海來了,林震南還是有些憂心的。但出於對張少俠的信任,他還是點點頭說道,“張少俠若是將他擒了,我親自給他餵飯!”
聞言房裡的青城弟子紛紛喝罵不止。
“你若是真有這個想法,那我將他傷得重些。”張平安沒想到老林這人還挺幽默的。
“我就是一時說…”林震南趕忙擺手。
突然一柄飛鐮破空而來,直擊林震南面門。他嚇得愣在當場,張平安一劍將飛鐮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