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陣前排是舉著盾牌的活屍,後面藏著持刀的傢伙,竟是模仿軍中陣型而來。
令狐沖提劍躍起,長劍連揮,數十道劍氣織成光網,將方陣前排的盾牌盡數劈碎。
左冷禪則雙掌推出,寒冰真氣縈繞的滾木被推下城牆,砸在屍群中炸開,冰碴飛濺,活屍被凍得動作遲滯。
張平安趁機槍尖點地,借力騰空,大槍如蛟龍探海,從方陣頭頂掠過。
槍尖斜挑,精準刺入盾牌與盾牌的縫隙,將後面的活屍手腕挑斷;槍桿橫掃,撞在盾牌邊緣,讓舉盾的活屍手臂粉碎。
他在空中擰身,槍尾猛地砸下,掃中七八隻活屍的天靈蓋,那些傢伙應聲倒地。
落地時他已闖入方陣腹地,大槍陡然加速,槍影翻飛如暴雨,時而如梨花綻放,槍尖同時點向周圍數只活屍的關節。
時而如怒龍擺尾,槍桿橫掃,將一片活屍掃得四分五裂。
暗紫色槍身攪動黑霧,與活屍的黑液混在一起,竟在他周身形成一道詭異的氣浪,靠近的活屍未及動手就被氣浪震得粉身碎骨。
“躲在後面的東西,敢不敢出來?”
張平安一聲低喝,槍尖猛地插入地面。震波擴散開來,周圍丈許內的活屍盡數被震倒,方陣竟被硬生生撕開一道缺口。
霧中沉寂片刻,忽然傳來更密集的腳步聲,這次衝來的是騎著鐵甲戰馬的鎧甲屍,足有千數十騎,結成楔形陣,直撲缺口。
張平安拔槍而立,槍尖斜指地面,眼神銳利。
待騎兵衝到近前,他陡然矮身,大槍貼著地面橫掃,槍尖劃過戰馬的膝蓋。那些戰馬雖是活屍,關節依舊是弱點,瞬間紛紛跪倒,馬上的鎧甲屍被甩飛出去。
張平安順勢旋身,槍尖如電,在半空劃過弧線,精準刺入墜落的鎧甲屍咽喉。
他槍桿一撐,借力躍起,落在一匹未倒的戰馬背上,左手抓住馬鬃,右手持槍橫掃,將周圍撲來的活屍盡數逼退。
他猛夾馬腹,那鐵甲戰馬雖是活屍,竟被他的神力逼得調轉方向,載著他在屍群中狂奔。
大槍在他手中如臂使指,遇騎則挑咽喉,遇步則掃關節,一路衝殺,竟在方陣中硬生生趟出一條血路。
城樓上計程車卒們看得熱血沸騰,跟著吶喊助威,連搬東西的百姓都忍不住駐足,望著那道在屍群中穿梭的身影,手中的動作不自覺加快。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濃霧漸散,屍群忽然如潮水般退去,轉眼間消失在東郊地平線下,只留下滿地殘骸。
張平安勒住戰馬,持槍立於屍骸中間,暗紫色槍身的黑霧已淡了些,槍尖卻更顯鋒利。
他抬頭望向城樓,朗聲道,“看到了吧,這些傢伙除了數量多一點,也沒有別的什麼本事,白天且歇口氣,今夜再戰!”
張平安一人一槍殺了一夜,便將活屍的攻擊打退了!
駱雲帶著士卒衝下城牆,見張平安渾身上下沒有一道傷口,氣息也十分平穩。
他們一起高聲叫道,“張無敵!”
“張無敵!”
張平安擦了擦槍身,笑道,“雕蟲小技罷了。這些活屍退得太齊,今夜怕是還要來,咱們得趁白天再做準備。”
士卒們轟然應和,晨光中他們看著那杆立下赫赫戰功的大槍,握著兵器的手不再發顫。
有這樣一杆槍在,再兇的活屍,也闖不進西安府的城門。
天亮以後,令狐沖和左冷禪也開始行動了。
駱雲有些擔憂的說道,“張盟主,咱們真的要將這些活屍一舉剿滅嗎?“
“那讓他們跑到別處害人?”張平安看著他問道。
駱雲苦笑一聲,張平安繼續說道,“西安府裡現在至少有七八十萬百姓。
我推測那背後的詭異怕是衝著他們來的。他們想要將所有人變成活屍,再相互吞噬成為強大的詭異。
那背後的傢伙,若是再將這些大詭異吃了,你說他會變成什麼樣?”
聽張平安這麼說,駱雲打了個冷顫。
“那若是讓他攻破城池…”駱雲想都不敢想。
“所以我們沒有選擇,必須讓他不能攻破城池。”張平安冷冷的說道。
天光大亮,城下的血腥味還未散盡,駱雲已帶著士卒們開始清理屍骸。
這些活屍殘骸不能隨意丟棄,需用桐油焚燒殆盡,因為這些東西哪怕死了,也可能滋生新的詭異。
“動作快點!正午前必須清理乾淨!”
駱雲揮著馬鞭催促,聲音因熬夜而沙啞。他看著士卒和百姓們將還完整的屍骸聚在一起,然後燃氣了熊熊烈火。
張平安則帶著幾名老兵登上城樓,手裡拿著炭筆在輿圖上勾畫。
灞橋已被令狐沖的劍氣斬斷,屍群若想攻城,只能從東西兩側的淺灘涉水。
他指尖點在西側的土坡,“這裡地勢高,適合佈置滾木。左師兄,你的寒冰真氣能不能凍住淺灘的水?”
左冷禪站在城頭,望著遠處泛著寒光的灞水,沉吟道,“午時陽氣最盛,凍土難凝。但到了黃昏,我可讓冰層厚達一尺,至少能拖延他們半個時辰。”
“足夠了。”張平安點頭,又看向令狐沖,“你今日莫要飲酒,白天好生調息。
入夜後你守住東側缺口,那裡蘆葦叢生最易藏詭。”
令狐沖正靠在箭垛上聞言便放下酒壺,聞言揚了揚劍,“放心小師叔,只要它們敢來,我一劍能劈斷灞水。”
城樓下百姓們自發組織的隊伍已開始搬運物資。
青壯男子扛著石塊加固城牆,婦人孩子則在街角支起大鍋,熬煮著摻了草藥的熱湯。
有老人將家裡的棉被拆了,往滾木上纏,浸透火油的棉被一旦點燃,燃燒時間比單純的滾木要長三倍。
“張盟主,您要的生鐵都運來了!”一名鐵匠滿頭大汗地跑來,指著城根下堆積如山的鐵料。
張平安昨夜特意囑咐,要將所有廢棄農具熔成鐵球,此刻十幾個熔爐正熊熊燃燒,通紅的鐵水被倒進泥模,冷卻後便是巨大的鐵球。“做得好。”
張平安拍了拍鐵匠的肩膀,指著城頭新架起的投石機,“這些鐵球,就是給活屍準備的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