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一腳油門，車子平穩地駛出地下車庫。
他從後視鏡裡偷偷瞄了一眼，後座的蘇晨和向天歌正依偎在一起。
氣氛和剛才在公司截然不同。
蘇晨不再是那個運籌帷幄、冷靜沉穩的蘇董。
也不是那個在世界舞臺上光芒萬丈的冠軍，他此刻的眼神裡，是一種混雜著狂喜、迷茫和不知所措的溫柔。
蘇晨一隻手緊緊攥著那張薄薄的檢查報告，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向天歌的小腹上，彷彿能隔著衣料感受到那個小生命的存在。
他的指尖微微顫抖，這種真實的觸感，比任何世界冠軍的獎盃都來得震撼。
“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蘇晨的聲音有些乾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懊惱自己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妻子的變化。
向天歌靠在他的肩上，臉上帶著慵懶而滿足的笑意。
“我也是前兩天才敢確定的。你那時候正在比賽的關鍵期，我不想讓你分心。本來想等你回來，找個好時機，給你一個驚喜的。”
向天哥頓了頓，俏皮地眨了眨眼，“誰知道你先給了我一個‘驚喜’，直接把退路都給我鋪好了，我再不說，豈不是要讓你背上‘撒謊’的罪名了？”
蘇晨聽著這話，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後怕。
他設想過無數種退役後可能遇到的風波，唯獨沒算到，最大的“風波”竟然是這樣一個天大的喜訊。
他之前還和柳建國煞有介事地解釋，說什麼家族傳承，現在想來，簡直是歪打正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不行，這事得趕緊跟爸媽他們說。”
蘇晨回過神來，立刻掏出手機。
他的手指在螢幕上划動，卻又停了下來，顯得有些猶豫。
“怎麼了？”向天歌好奇地問。
“我在想……該怎麼說。”蘇晨苦笑一聲，“剛才跟柳部長吹牛的時候倒是挺溜的，現在真要跟自己爸媽報喜，反而不知道怎麼開口了。你說我是直接說，還是鋪墊一下？”
看著他這副樣子，向天歌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呀，平時處理幾百億的合同眼睛都不眨一下，這點小事還緊張上了？”
“這能一樣嗎？”蘇晨理直氣壯，“那幾百億虧了還能賺回來，這個……這個可是咱們家未來的‘董事長’，必須得用最高規格的禮遇來宣佈。”
他這番話把向天歌逗得樂不可支。
最後，蘇晨深吸一口氣，還是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
“喂，兒子，事情都處理好了？網上都炸開鍋了，你這孩子，搞這麼大動靜也不提前跟家裡說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周玉華略帶嗔怪的聲音，但更多的是掩飾不住的驕傲。
“媽，處理好了。柳部長那邊也透過氣了，沒什麼問題。”蘇晨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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