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夢瑤看著齊非渝“傷心”得說不出話的樣子,心裡早就樂開了花,爽得不行。但她臉上依然維持著那副溫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好妹妹形象,轉頭看向臺下時,眼神裡還適時地流露出幾分“無奈”、“惋惜”和“替姐姐抱不平”的複雜情緒。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導演的“好戲”即將成功的喜悅中,絲毫沒有察覺到,一張由齊暮雲精心編織的天羅地網,早已悄然收緊,而她現在這場自鳴得意的“安慰”表演,不過是接下來那場真正好戲的華麗序幕而已。
齊夢瑤不著痕跡地收回了輕拍齊非渝後背的手,那觸感,嘖,真不想碰。
她臉上瞬間切換成一種顧全大局的溫柔微笑,彷彿剛才那個幸災樂禍的人根本不是她。她轉頭望向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主持人,那眼神,充滿了“我來拯救世界”的聖母光輝。
“主持人,”她的聲音不大,但透過話筒,像羽毛一樣輕輕搔颳著每個人的耳膜,清晰地傳遍了整個禮堂,“姐姐的畫變成這樣,大家都很痛心,她現在肯定也傷心壞了,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微微側身,用眼角瞥了一眼還在“哽咽”的齊非渝,繼續說道:“但是校慶晚會還要繼續呀,總不能因為這點小意外就卡在這裡。為了不耽誤接下來的流程,也為了彌補這個……嗯……小小的遺憾吧,我這裡……正好也準備了一幅畫。”
她頓了頓,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羞赧和一點點“不好意思獻醜”的表情:“是前幾天剛剛完成的,本來只是想私下送給學校做個紀念……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是不是可以……暫時用我的畫來應急呢?”
這話說的,多“體貼”,多“識大體”!
話音剛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摸到舞臺側後方的林薇薇和張茜茜,兩人跟捧著聖旨似的,合力捧著一幅同樣尺寸,蓋著厚重紅布的畫框,邁著小碎步,十分“適時”地走了上來,穩穩當當地停在齊夢瑤身後一步遠的地方。那紅布,看著還挺新的。
【哦豁!圖窮匕見了不是?擱這兒等著我呢!全套服務啊這是!】
【算盤珠子都快崩我臉上了!原劇情裡可不就是這樣麼?踩著我這個‘惡毒真千金’的‘失誤’和‘不堪’,完美展現你‘善良大度’,‘才華橫溢’的‘完美女主’形象,順便把同情分和讚美聲全賺走?我說齊夢瑤,你這劇本迴圈利用多少次了?能不能來點新鮮的?我都替你膩歪!】
齊非渝垂著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幾顆晶瑩剔透(剛擠出來的)的淚珠,肩膀配合地小幅度聳動著,內心的小人兒已經抱著手臂,開始對空輸出火力了。演戲嘛,誰不會啊?就看誰演得更真情實感(假意)了。
臺下,靠近前排的某個VIP位置,齊暮雲英俊的臉上掠過一絲冰冷的戾氣,溫度驟降。
很好。非常好。
原來擱這兒等著呢。毀了非渝的心血之作,再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畫來“救場”,踩著別人上位,還想博個好名聲?
打壓非渝,抬高自己,一箭雙鵰,算盤打得真響。
齊夢瑤,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齊暮雲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冷笑,那弧度,淬了冰似的。眼神銳利如刀,直直射向臺上那個還在表演“姐妹情深”的虛偽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