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氣氛壓抑。
客廳裡,除了齊非渝,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她爹齊正德一言不發地坐在主位沙發上,手邊的菸灰缸裡已經堆起了好幾個菸頭,顯然是剛回來就猛抽了幾根。那張往日裡不怒自威的臉,此刻更是沉得能滴出墨來,周身散發著駭人的低氣壓,活像個即將噴發的火山。
蘇婉晴坐在他身旁,眼圈依舊泛紅,時不時抬手按按太陽穴,顯然還沒從剛才的羞憤和怒火中完全平復下來,估計血壓都有點高。
齊夢瑤低著頭,瑟縮地站在客廳中央,兩隻手絞在一起,指節都發白了,像一隻等待審判的鵪鶉,渾身輕顫,連呼吸都小心翼翼。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喲,這是要開家庭批鬥大會的節奏啊?三堂會審?大戲落幕,該清算總賬了。顧景晨那小子是外部矛盾,現在該處理內部問題了。】
齊非渝默默找了個角落的單人沙發坐下,抱了個抱枕在懷裡,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準備繼續當個合格的吃瓜群眾。這種時候,少說話,多觀察,才是王道。
良久,久到齊非渝都快以為她爹要表演個原地石化了,齊正德終於掐滅了手裡的煙,開口,聲音沙啞:“齊夢瑤,現在來說說你的事。”
齊夢瑤身體猛地一抖,那抖的幅度,齊非渝在角落裡都看得清清楚楚。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疼不疼不知道,但看那表情,肯定是嚇得不輕。該來的還是來了,躲不過去的。
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齊正德的眼睛,只拿眼角餘光偷偷瞟了一眼。
“顧家的事,我們先放一邊。”齊正德的聲音如同從冰窖裡撈出來一般,每一個字都帶著寒氣,“你跟周婉秋,是怎麼回事?”
周婉秋?
齊夢瑤猛地抬頭,臉上血色褪盡,瞳孔因驚恐而驟然收縮,難以置信地看向齊正德。她怎麼會知道周婉秋?這不可能!她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
【!!!】
齊非渝也驚了,手裡的抱枕差點沒抱住。
【我去!爸這是什麼時候查到的?】
“爸,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齊夢瑤嘴唇哆嗦著,眼淚瞬間湧了上來,聲音哽咽,又想故技重施,用眼淚博取同情,“周婉秋是誰……我,我不認識……”
然而,這一次,齊正德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表演:“行了,你的眼淚留著自己用吧。”
齊正德冷笑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後那些小動作?周婉秋以為能攀上你這條高枝,卻不知道自己早就是我讓人盯緊的棋子。她給我下藥的那晚,我就已經讓人把所有證據交給了警方,她現在已經在警局喝茶了。”
喝茶?
齊夢瑤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恐懼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攫住了她的心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完了,全完了。齊正德連周婉秋的事情都查到了,她最後的底牌也沒了。原本還想著,就算被趕出齊家,還能憑著周婉秋這條線……
齊正德冷漠地看著她,聲音不起波瀾:“顧景晨那邊,依舊放言非你不娶,大概還想借此拿捏我們齊家,或者覺得你還有利用價值。你若真不知廉恥,執意要跳入那個火坑,與那等卑劣之徒為伍,我齊家從此便只當沒你這個人,你休想從齊家再得到分毫。這是你的第一條路。”他頓了頓,眼神更冷:“第二,我送你出國,一筆費用了斷所有,從此山高水遠,永不相見,永遠不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