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次死神的襲擊倒是讓我意識到了兩點,”王子沐得意洋洋道,“第一,和原作中一樣,死神對我們的追殺是按照我們座位順序來的。”電影劇情中這一細節他倒是記住了。
“按照我們在列車上的座次的話,子沐兄首當其衝,然後是老郭,那下一個就是我了,”諸葛畿掃視一圈,“在這之後,就是靳蕾小姐、羅剎兄和渡邊小姐的順序了。”
“雖然電影中命運追殺的順序一般都是按之前主角預見到的事故中的死亡次序來(第二部中是反過來的次序),”我提醒道,“但到了後期,這一次序也很可能會被無視掉,還是得時刻保持專注,不要以為不是自己的輪次就掉以輕心。”
“…第二,”王子沐直接無視了我所說,繼續說道,“以我們試煉者的身體屬性,嗯,至少以我的身體屬性而言,在這場試煉中真的可以為所欲為,死神的小伎倆甚至破不了我的防禦!”
“呃…”我正欲開口,卻被羅剎拉了下衣角,轉過頭去看到他輕輕搖了搖頭,心說確實,還是讓王子沐繼續保持現在自信滿滿的模樣吧,不然他又要開始連綿不斷地抱怨羅剎的影子傀儡整得他有多難受,為了大家耳根子的清淨還是讓他幻夢著吧。
主要我也確實沒辦法跟王子沐共情,畢竟我身上從沒被種下過影子傀儡,就算被種了我情緒不完全也不會承受他嚷嚷的心理壓力,所以由己度人,王子沐你他喵的一直自吹自擂是華夏最強試煉者,小小心理壓力還忍不了嗎?
但轉而言之,王子沐的自信其實也並不無道理。其實電影中那些致死的意外,真要認真分析的話,其實很多死法都可以說是華而不實,大都是因為受害人沒當回事,才在根本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去的世。往往在第一輪命運的襲擊後,活下來的角色們基本都能憑藉主角似有若無的預感跟死神過上兩招。
此外,說白了電影中大多角色都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基本上都是公司職員、高中學生等等,他們的社會閱歷、處事經驗就決定了在生存這一項上的能力較弱。如果有官方力量涉入,所謂命運的力量也只怕並非無所不能,比如第一部的女主角克萊爾最後躲進精神病院特製的房間後,命運完全拿她沒轍,只能等她被第二部的主角們騙出去後方可下手。
而第二部的男女主角最後能逃脫命運的追殺,男主伯克的警察身份功不可沒。作為警察,伯克的身手和反應強於一般人,也能得到官方的支援。其他幾部的主角團無權無勢,最終難逃死亡。作為試煉者,我們的身手和反應肯定強過電影世界中的一個條子,我們的裝備和道具能提供的助力也大過官方能提供的支援。如此看來,只要我們自己不作死,全員熬過這場試煉,並非難事。
不過我也清楚,神國高層把我們幾個試煉者單獨拉一個試煉,他們具體想看什麼我尚沒有完全的證據,但我肯定絕不是為了看我們“為所欲為”。這兩次針對王子沐和我的襲擊存在感確實有些過低了,我隱隱感覺到其中有什麼關鍵,但目前還是管中窺豹,只見一斑。
對於普通人而言很可能致死的意外,在我們試煉者這邊只不過是小小的插曲,完全沒有干擾我們的行程,唯一的影響恐怕就是讓王子沐從惶恐變為了自信,對整體而言有利無弊。
時過晌午,我們來到了一條隧道前,裡面並沒有裝照明燈,只能隱約看到遠處有光,長度估計得在一公里以上。“穿過這條隧道,差不多就到奧克蘭郊區了。”諸葛畿一邊研究鐵道邊的隧道指示圖一邊說道。
“這裡面這麼暗,我不信命運不會出手。”王子沐道。他說得很對,黑暗中的襲擊永遠比光亮下更加讓人猝不及防,我抬頭看了看周圍的山峰,思忖能不能翻山而過。
“沒關係,在有預備的情況下,我有自信能自保,”諸葛畿溫和地笑道,“要是知道了次序還像你倆一樣中招,我這老臉往哪放?”看我還有些顧慮,他又補充道:“如果爬山或者繞路的話,勢必會浪費更多時間。要是拖到夜幕降臨我們還沒有走出山區,那我們冒的風險可比現在鑽隧道要大得多。”
“走之。”我從暗能空間中取出幾支手電筒遞給大家。可惜我這裡只有民用手電,並不足以照亮整個隧洞,只能勉強照清腳下。“下次找機會一定得從諸葛畿那黑點軍用裝備來,”我思忖道,“要是能再附上幾箱內部專供煙就好了。”
隧道中一些爬行動物被燈光驚擾,四散逃竄。我想集中注意力仔細觀察周圍情況,但王子沐的喋喋不休卻讓人分神,這小子真是無論自信還是惶恐都他喵的煩人啊。
“諸葛兄,你站我旁邊,等下有危險的話就躲我後面,我身體屬性更高,能保下…”“有動靜!”諸葛畿把想和自己貼貼的王子沐撥開,戒備地望向四周。在他的提醒下,我們其他人也覺察到,整個隧洞開始振動,並且愈演愈烈。
隧道頂固定通氣井的一枚鏽跡斑斑的鉚釘,在不間斷的震動下脫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諸葛畿旁邊的鐵軌上,但我們並沒有覺察到,因為在這時一道光束,刺穿了隧道中的黑暗。
“是火車!注意躲避!”靳蕾大聲喊道。
“都別慌!它沒從我們這邊走!”羅剎低吼一聲讓諸人冷靜,他所說沒錯,這列火車從我們旁邊的鐵道上轟然駛過,即使我們什麼都不做,也不會被撞上。
可那枚落在鐵軌上的鉚釘就沒這麼好運了。車輪碾過,作用力轉化為彈性勢能然後又變作動能,鉚釘像子彈一般,射向了諸葛畿。
“嵦坤!”誠如諸葛畿所說,在有所預備的情況下,他及時反應了過來,《太平要術—地字卷》發動,從隧道壁上扯下一整塊混凝土橫亙在自己面前,及時把這枚鉚釘彈飛了出去。
但我們這六名試煉者畢竟是臨時拼湊的團隊,彼此之間打交道雖不少,卻沒真正配合過。諸葛畿發招之時,靳蕾只覺背後勁風襲來,她沒有意識到這是隊友控制的混凝土塊,還以為是死神的侵襲,加之本身就因突如其來的火車有些惶恐,驚叫一聲向側旁躍去。
“啪嚓”在靳蕾落地瞬間,她腳下的一塊腐朽的木板應聲碎裂,整個人向下墜去。在修建隧道時,施工方按要求必須留下逃生通道,以在塌方時讓工人得以逃生,但在隧道修建完成後這些簡陋的逃生通道就無人問津了,最後淪落為了建築垃圾投放點。靳蕾正是墜入了一個用木板草草蓋住的逃生通道隧井中,其中堆滿了修建隧道時用剩的廢料,幾根鋼筋正直對著摔下的靳蕾。
如果換做一般試煉者,這一下都得中招,雖然不致死,但也很難全身而退。靳蕾在進入夢魘空間前本身就是運動員,身體反應和協調能力遠比普通人要強,在得到強化之後更是如虎添翼。眼下只見她足尖在隧井壁上使勁一踩借力,臨空以一個鷂子翻身的姿態躍將而起,王子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靳蕾的褲腰帶,像狗媽媽拎小狗一般把她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