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孫青山分派好任務,讓小柱去挑水,自己和鐵漢洗藥材。幾個笸籮擺在院子裡,裝滿了剛從山裡採來的山芙和雲芝。初冬的寒風捲著枯黃的落葉掠過院牆,幾隻麻雀在屋簷下跳躍鳴叫。
這些藥材可不好伺候,得一個個用鞋刷子把泥土刷乾淨,再放到太陽底下曬乾。孫青山蹲在地上,認真地刷著手中的山芙,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鐵漢在一旁笨拙地模仿著,時不時抬頭看向孫青山,生怕做錯了什麼。
院子裡飄來陣陣飯香,戴春燕從廚房探出頭來:“青山,這藥材我來洗吧,你該去看看宅基地了。”她擦了擦手上的水珠,眉眼間流露出幾分關切,“爹帶著人去那邊平整地基,你這個主人家要是不露面,怕是說不過去。”
孫青山抬頭看了眼天色,六隻小狗崽子正圍在他腳邊打鬧,時不時發出歡快的叫聲。他猶豫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也好,我去看看。”說著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泥土。
“等等。”戴春燕快步走進屋,不一會兒拿出一個布包,“帶上點水和乾糧,那邊幹活的人怕是要忙到晌午。”
孫青山接過布包,心頭一暖。轉身出了院門,沿著村裡的土路往東山坡走去。路兩旁的楊樹已經褪去了綠裝,光禿禿的枝幹在寒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
剛走出沒多遠,就遇見了歐德勝。對方穿著一身灰藍色的工作服,正從自家院子裡出來。看見孫青山,歐德勝笑著打招呼:“青山,上哪去啊?”
“德勝叔。”孫青山腳步一頓,想起一件事,“正好遇見你,今天和小柱他們算賬,手頭有點緊,你那份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歐德勝就擺擺手打斷了他:“什麼錢不錢的,等把這張獸皮出手了再談。倒是你家雷霆,我一會去牽走。”
“是該牽走了。”孫青山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捨,“再晚恐怕就不好了。”
兩人又隨意聊了幾句,孫青山繼續往東山坡趕去。越往前走,喧鬧聲越清晰。遠遠望去,十幾個村民正在忙著平整地基。有的扛著鋤頭挖土,有的挑著籮筐運土,還有人扯著嗓子喊號子打夯,整個場面熱鬧非凡。
工地周圍堆滿了各種工具,鋤頭、鐵鍬、夯錘散落一地。幾個上了年紀的漢子正扶著腰喘氣,臉上和脖子上都是汗水,但眼神裡滿是幹勁。
戴福德正和一個面色紅潤的老者站在一旁,兩人對著一張圖紙指指點點,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看到孫青山來了,戴福德招手示意他過去。
“來得正好,”戴福德拍了拍孫青山的肩膀,“這是孫師傅,三岔口的。專門請來看宅子的,在這一帶很有名氣。”
孫師傅穿著一身灰布中山裝,頭髮已經花白,但精神矍鑠。他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地形,不時用手比劃幾下,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這塊地不錯,背靠山勢,地勢開闊。”孫師傅邊說邊點頭,“建四合院正合適,進門朝南,左右廂房,主屋在北,既避風又納陽,再好不過了。”
孫青山聽著,心裡也不禁激動起來。但想起天氣越發寒冷,不由得問道:“梁大爺,今年能把地基打好不?”
“來不及了。”孫師傅斬釘截鐵地搖頭,指了指天空,“看見那些雲彩沒有?後天就要下大雪。這個時候打地基,凍土一化,整個房子就懸了。”
戴福德對孫師傅的判斷深信不疑:“明天我帶人去準備石料,趁著還沒下雪,先把材料備齊。”說著,他轉向孫青山,“不過青山,你得先把斷崖峪那隻玄熊處理了。那畜生最近又開始出沒,再這麼下去,運料的人誰還敢走那條路?”
“錢建陽不是帶人去打熊了嗎?”孫青山有些疑惑地問道。
“那小子?”戴福德不屑地撇撇嘴,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我看是送菜去了。就他那兩下子,別說打熊了,碰上野豬都夠嗆。”
聽著老丈人的話,孫青山忍不住笑了。記得當初自己說要打熊的時候,這老丈人也是這般不屑的神情。如今輪到別人,他倒是一點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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