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狗爪踩在泥地上的沙沙聲。歐德勝拎著一個木箱,牽著一條通體雪白的獵犬走進院子。川西獵犬威風凜凜,肌肉虯結,站得筆直。
“德勝叔!”孫青山快步迎了上去,“這大熱天的,怎麼過來了?”
歐德勝抹了把額頭的汗,咧嘴一笑:“給你帶好東西來了!”他晃了晃手中的木箱,裡面傳出細微的嗚咽聲。
“這是...”孫青山湊近看去,目光一凝。
歐德勝放下木箱,嘆了口氣:“楊樹村的王大麻子前兩天讓野豬傷著了,腿折了。以後打獵是幹不了了,準備把獵犬都處理掉。”
“這白色母犬叫雪花,是他手裡最好的一條獵犬。”歐德勝摸了摸白犬的頭,“箱子裡是她生的四隻幼崽,我尋思著你平日裡也養些獵犬,就給你帶來了。”
孫青山蹲下身,仔細打量箱中的小狗。四隻小傢伙剛睜開眼沒多久,約莫三四個星期大,毛色都隨了母親,雪白雪白的。
他伸手進箱,一隻純白色的小狗崽立刻撲上來,張嘴就要咬他的手指。其他三隻也不甘示弱,呲著還未長齊的乳牙,奶聲奶氣地叫喚著。
“性子夠烈!”孫青山眼前一亮,隨即又問道,“德勝叔,王大麻子傷得重不重?”
“骨頭碎了好幾處。”歐德勝搖頭,“大夫說就算養好了,這輩子也只能瘸著走路了。”
“這野豬...”孫青山若有所思。
“就是那頭獨眼。”歐德勝神色凝重,“這畜生太狡猾了,這些年不知道傷了多少人。王大麻子算是栽了大跟頭。”
孫青山默然。那頭獨眼野豬,他也聽說過。據說體型異常龐大,兇悍異常,這些年在方圓百里作惡,卻總能在獵人的圍剿中逃脫。
“行了,不說這些。”歐德勝拍拍他的肩,“你先把狗安頓好吧,我還得去趟鎮上。”
送走歐德勝,孫青山開始收拾院子。他在角落裡找出幾塊木板,三下五除二搭了個簡易的狗窩。
“從今天起,你就叫桃花了。”他對桃花說道。桃花似乎聽懂了似的,輕輕搖著尾巴。
孫青山轉身進屋,從櫃子裡取出幾根狼骨狼肉。這是他專門留著的,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他將狼骨搗碎,和著狼肉一起熬煮。鍋裡漸漸飄出濃郁的香氣,桃花不安分地在院子裡轉來轉去,時不時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廚房。
這是他的獨門配方,加入了幾味特殊的藥材。用這個餵養的獵犬,不出三個月就能變得異常威猛。
熬好的狗食晾涼後,他將食物分成幾份。桃花和小狗崽們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連碗底都舔得乾乾淨淨。
午後的陽光炙熱,院子裡只有蟬鳴聲。孫青山坐在屋簷下,望著遠處連綿的山巒出神。
獨眼野豬的事,他得好好琢磨琢磨。那畜生這些年作惡多端,遲早要收拾它。只是現在,得先把這幾條狗培養起來。
想到這裡,他站起身,開始準備自己的午飯。和麵、揉麵、蒸饅頭,一切都井井有條。等他收拾完,已是午後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