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屋裡的氣氛漸漸熱絡起來。
“來，德勝叔，再喝一個。”孫青山舉起酒杯，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
歐德勝擺擺手：“不了不了，明天還得早起，分家的事情可不能耽誤。”說著，他站起身來，“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等歐德勝幾人告辭後，孫青山已經有些醉意，躺在炕上閉目養神。屋外的風聲漸大，吹得窗戶“咯吱咯吱”作響。
“青山哥，整杯水解解酒啦。”戴春燕端來一碗溫水，輕聲細語地說道。
孫青山坐起身，一口氣喝完：“有媳婦真好。”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醉意，卻格外溫柔。
戴春燕的臉一下子紅了，低聲說道：“要不...讓我在這守著你吧？”
“不行，”孫青山搖搖頭，站起身來，“我得送你回去。”
“可是...”
“再過幾天就是咱們的好日子，”孫青山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子，眼中滿是柔情，“可不能提前破壞了新婚夜的完美。”
戴春燕羞得低下頭，小聲應了一聲：“嗯。”
夜色漸深，孫青山送走戴春燕後，獨自坐在屋裡，望著跳動的火苗發呆。明天就是分家的日子，他心裡清楚，這將是一場硬仗。
第二天一早，松樹寨就熱鬧起來。家家戶戶的炊煙升起得特別早，空氣中瀰漫著各種飯菜的香味。
孫青山站在院子裡拳，寒氣逼人的清晨，他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卻毫不覺得冷。拳風呼嘯，帶著一股凌厲的氣勢。
四周傳來的議論聲斷斷續續地傳入他的耳中。
“聽說隊裡的拖拉機要分了。”
“那臺收割機可值錢了。”
“我家要爭取多分點地。”
“只要人多，就能分到好東西。”
孫青山站在院子裡，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寒風呼嘯，捲起地上的枯葉，在空中打著旋兒。
“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他輕聲嘀咕著，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幾個身影鬼鬼祟祟地在角落裡竊竊私語，時不時往公社的方向張望。那貪婪的眼神，就像是餓狼盯上了肥羊。
孫青山搖搖頭，這些人還以為是解放初期鬥地主呢，搶到就是自己的。殊不知，這世道早就變了。
“青山哥！”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轉身望去，戴春燕正朝他小跑過來，臉頰被冷風吹得紅撲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會說話一般。
“你怎麼來了？”孫青山問道，語氣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
戴春燕搓了搓被凍得有些發紅的手，笑道：“坊間傳聞生隊即將分道揚鑣，我想著來湊個熱鬧。”
“有什麼看的。”孫青山輕哼一聲，“不過是一群人爭搶那點東西罷了。”
話音剛落，公社那邊就傳來一陣喧譁聲。
“憑什麼讓我們出去？”
“就是，你們是不是想偷偷摸摸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們也是社員，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吵鬧聲此起彼伏，孫青山眉頭微皺。上一世他當兵去了，倒是沒趕上這出鬧劇。不過看這架勢，怕是有人要失望而歸了。
果然，歐德勝的聲音很快傳來：“都給我安靜點！再鬧事的，一律取消分家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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