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孫青山嘴角微揚,“山裡的野味,您想吃什麼儘管說。這些年在山裡摸爬滾打,找個獾子洞還不是小事一樁。”
大嫂在一旁打趣道:“可不是嘛,青山在松樹寨可是一等一的獵手。要說打獵的本事,方圓百里都找不出第二個。娘,您有口福了。”
老丈母孃佯裝生氣,瞪了大嫂一眼:“你這當嫂子的,說這話也不害臊。人家春燕還沒過門呢,你就惦記上了?讓人聽去,還不得戳咱們脊樑骨。”
孫青山看著她們打鬧,不由莞爾。屋內暖意融融,倒讓他想起小時候和母親坐在炕頭的情景。
“等分家後,打到的野味也不用再上交隊裡了。”孫青山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和春燕兩個人也吃不了多少,拿到山下賣又不值錢。”
他心裡明白,這山區裡,真正值錢的是熊膽、鹿茸這些藥材。野味肉雖然鮮美,但在這窮山溝裡,能買得起的人沒幾個。
又陪著聊了會兒,孫青山起身告辭。剛出門,就碰見了下小火車的大哥孫青山。冬日的寒風呼嘯而過,孫青山縮著脖子,搓著手走過來。
“大哥,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來了?”孫青山趕緊迎上前。
孫青山四下張望了一番,壓低聲音說道:“來拿猞猁皮。前天沒來得及過來。”
回到家裡,孫青山把藏在櫃子深處的猞猁皮取出來。皮毛油亮,手感細膩,一看就是上等貨色。
孫青山小心翼翼地開啟看了眼,豎起大拇指,然後從懷裡掏出三打大團結,整整齊齊地放在炕上。紙幣散發著嶄新的油墨香。
“大哥,自家兄弟用不著這樣。”孫青山有些不好意思。
“拿著。”孫紅軍按住他的手,“你這猞猁皮品相好,拿到松江能賣四千。這是你應得的。咱們雖是兄弟,但該付的錢一分不能少。”
冬日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那一疊鈔票上,映出一片耀眼的光。孫青山不再推辭,留大哥吃飯,但孫青山說要趕回去,樹木砍伐的季節到了,保衛科那邊走不開。
臨走前,孫青山又給大哥拿了條鹿腿。看著大哥遠去的背影,他心中五味雜陳。這些年,要不是大哥在外頭幫忙銷贓,他也賺不到這些錢。
夜幕降臨,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孫青山站在院子裡,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巒,思緒萬千。寒風吹過,他下意識裹緊了衣服。
山裡的冬夜格外寂靜,偶爾傳來幾聲狼嚎,更添幾分悽清。孫青山摸了摸腰間的獵刀,這把跟了他十多年的老夥計,見證了他從一個懵懂少年成長為村裡數一數二的獵手。
第二天一早,晨曦微露。孫青山練完拳,喂完狗,吃過早飯,就去叫小柱他們。寒冷的冬晨,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炊煙氣息。
結果幾個人都還在睡覺。這年頭誰也不會起這麼早,家家戶戶都在節省糧食,多睡一會兒就能少吃一頓。
等了大半個時辰,太陽漸漸升起,小柱、鐵漢和歐德勝才來到他家。三人都穿著厚實的棉襖,臉上還帶著幾分睡意。
“青山哥,你這是準備去林場嗎?”小柱搓著手,興奮地問道。眼睛裡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孫青山點點頭,開始檢查裝備。獵刀、套索、火棒、乾糧,一樣樣清點完畢。這些年的經驗告訴他,上山容不得半點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