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自己兒子臉上已經有了皺紋,心中不禁有些心疼。
朱標今年可才不到三十歲啊,但卻已經操勞成了這副模樣。
平時都沒注意。
可饒是如此,朱元璋仍舊沒有下定決心。
雖然陳安說的很有道理,朱元璋自己也承認。
但他的固執遠非一般人能及。
他費勁周章,好不容易才把丞相制度廢除。
現在過去了還不到兩年的時間,又出來個類似丞相的內閣制度。
雖然這個內閣是機構而非人,但朱元璋一時半會也無法接受。
沉默許久之後,他淡淡道:“再說吧。”
陳安本以為內閣制度也能像考成法一樣順利推行,但沒曾想朱元璋半天沒說話,最後來了個再說吧,心中不免焦急。
正要繼續勸說。
朱標卻擺擺手,把陳安攔了下來。
接著笑道:“陳老弟,內閣制度干係重大,家父謹慎一些也是對的。”
朱元璋接道:“咱吃過的鹽比你們這些小子走過的路還多,制度的建立和廢除其中牽扯甚多,不謹慎些行麼?難不成跟你們一樣莽撞?”
陳安低聲道:“那是您口重。”
朱元璋一瞪眼:“你說啥?”
朱標見兩人又要對上,趕緊說道:“咱們都是朝廷中的邊緣人物,這等關乎朝廷改革的大事豈能由咱們決定?所以說說也就罷了,不必為這些事呲牙瞪眼的。”
“那便聽黃兄的。”陳安說著給朱標倒了杯酒,然後道,“在下覺得黃兄應該不是什麼邊緣人物吧?我看黃兄操勞政務,必是朝廷重臣。”
朱標笑道:“不是為兄有意隱瞞,實在是不得已為之,將來時機一到,為兄一定跟你說明一切。”
陳安認真說道:“無妨,咱們兩人脾氣志趣都頗為相投,在下也不是趨炎附勢之輩,所以無論黃兄是什麼身份,都不影響咱們的交情。”
朱標點點頭,舉杯向陳安敬酒。
“陳老弟,乾了這杯!”
陳安舉杯與他相碰,隨後兩人都是一飲而盡。
朱元璋見兩人兄弟情深,一時竟有些感懷。
當年征戰的時候,他也有不少兄弟。
可惜病的病,死的死。
剩下的那些早就忘了自己貧寒出身,成了新的勳貴,所以跟自己也不再是同路人。
都說咱是暴君,冷血無情,肆意屠殺勳貴大臣。
但他們怎麼不看看那些勳貴是怎麼欺壓百姓的?
要是那些老兄弟們不驕橫跋扈,不橫行鄉里,咱怎麼忍心對他們舉刀?
沒見魏國公徐達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嗎?
現在仍舊保持初心的,也就只剩徐達和湯和等寥寥數人了。
但一想到徐達現在重病臥床,朱元璋心中便一陣難受。
又喝了幾杯酒後,這才悶悶不樂的起身:“走了!”
朱標也連忙起身,對陳安道:“陳老弟,為兄便先隨家父回去了,改天再得空,再來找你。今天的事你不必擔心,為兄在朝中為你周旋。”
“給黃兄添麻煩了。”陳安立馬拱手道。
朱標笑道:“無妨無妨。”
說罷看了看朱元璋的背影,然後低聲道:“那反詩……”
陳安馬上明白,喊道:“黃老爺子……”
朱元璋回過頭來,臉上帶著幾分難以置信,道:“平日不都喊咱黃老頭麼,今天怎麼突然叫黃老爺子?事出反常必有妖,說吧,有什麼事?”
陳安心中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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