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點了點頭說,“他可不是三十稅一那麼簡單,而是根據產業規模和營收等諸多因素來收取商稅的,總而言之便是產業規模越大收取的商稅就越高。”
“兒臣覺得此方法大有可為,咱們若是隻把目光放在百姓身上,那百姓未免負擔過重,不但每年要繳納賦稅,還要承擔徭役。”
“那些商人們雖然地位低,但日子過得卻不錯,如此下去,咱們大明的百姓就會富的越富,窮的越窮。”
說罷他停頓片刻,認真道:“所以父皇,商稅改革已是迫在眉睫。”
朱元璋卻淡淡道:“此事不急。”
“可是……”
朱標話剛開頭,便被朱元璋擺手制止了。
“咱是想先讓那個小混蛋在江寧折騰,看他能搞出個什麼樣子來,反正就這麼大點地方,還是在咱們眼前,要是搞得好,那朝廷屆時加以改良推廣也不晚,要是他搞的百姓越過越差,那也不過一個縣,咱們還能補救。”
“父皇是要把江寧縣當做試點?”朱標問道。
朱元璋微微頷首:“這小子的確有些才能,說的話這些天咱也思考過,倒是有幾分道理,所以就讓他繼續折騰吧,看看他能把這江寧縣搞成什麼樣。”
這才是穩重的方法。
朱標點點頭,覺得自己是冒進了些。
此時父子兩人已經出了江寧縣城門。
今晚萬里無雲。
即便沒點火把,也能借著月光看清官道的路。
朱元璋忽然問道:“這才過去了一兩天的功夫,雄英的氣色竟然好了這麼多,不知是怎麼回事?”
正在思索的朱標一時沒反應過來,道:“父皇,您說什麼?”
朱元璋見他這幅心不在焉的模樣,皺眉道:“咱還說個屁,自己兒子都不關心。”
說罷便氣呼呼的上了馬車。
朱標愣了愣,接著無奈笑了起來。
自己這個爹,有時候還真像是個愛發脾氣的小孩。
朱標隔著馬車簾子追問道:“父皇,明日早朝若是陳老弟被彈劾該怎麼辦?”
“咱管他做什麼?小混蛋當眾念反詩,這天下還有什麼他不敢幹的?”朱元璋氣道。
接著似乎又不想讓自己兒子擔心,又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那個小混蛋看著莽撞,但做起事來深謀遠慮,這回就算咱們不管他,他自己也有辦法解決。”
“所以現在咱也很納悶,他到底準備怎麼應對朝廷百官的發難……”
今晚的秦淮河北岸格外冷清。
畢竟白天有兩個人在這兒丟了性命。
雖然痕跡和屍首都被清理了,但路過的時候還是難免瘮得慌。
而且不少商鋪的掌櫃和夥計現在都被關進了江寧縣大牢。
沒了這些人,商鋪也沒法營業。
等過些日子義莊和垃圾填埋場建起來了,估計這裡就更不會有人來了。
萬花樓便是秦淮河北岸眾多商鋪中的一個。
背後的東家是江寧縣的李老爺。
李老爺雖然在江寧縣是大人物,但放在整個應天來看,屁都不是。
不過他卻是韓國公李善長的遠房親戚。
平日仗著李善長的勢在江寧縣橫行霸道。
甚至能在秦淮河北岸建起這座萬花樓。
雖然不太起眼,但仍舊賺的盆滿缽滿。
不過近年來李善長在朝中遭受打壓,李老爺也不再跟以前一樣跋扈,變得低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