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官雖然心狠手辣,但卻並非蠢人,他揣度上意,覺得陛下有打壓勳貴之意,便藉機挑起今日之事,要是我等貿然上告,恐怕反遭陛下猜疑,引來無妄之災啊。”
“所以李老弟便向讓在下出面對付陳安?”吳崇嶽懶得再與對方互相試探,直截了當說道。
不等李老爺回答,他又道:“今天這事鬧得這麼大,幾乎全應天府的人都知道了,要是此時在下拿人,那豈不是自尋死路?況且陛下對此事的態度還不明瞭,萬一會錯了意,在下可就要身首異處了。”
李老爺連忙道:“吳兄大可放心,在下剛從韓國公府回來,還是朝廷文官,皆對今天的事憤怒不已,咱們大明立國至今,還未曾出現過這等膽大包天的官員,因此滿朝文武已經商議好了,明日一早便一同上書彈劾!”
“此人不過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陛下不可能因為他就與滿朝文武撕破臉,何況他當眾念反詩,百姓們都聽到了,他無論如何都辯解不得,因此吳兄此時拿人,可謂是大功一件!”
吳崇嶽卻是連連搖頭:“不可不可,此事風險太大,陛下心中所想,誰又能得知?”
“即便陛下想要保他,但錦衣衛不是有監察天下的權力?此人唸了反詩卻不拿,吳兄難道不是失職麼?”
但任憑李老爺怎麼勸說,吳崇嶽都不鬆口。
最後,李老爺越有些煩躁了。
臉上也掛上一絲陰鷙表情,冷冷道:“千戶大人今日為何變得這麼婆婆媽媽優柔寡斷?難道是害怕了不成?”
吳崇嶽道:“並非在下害怕,而是身份不許。錦衣衛若是與勳貴扯上哪怕半分關係,下場都會很慘。”
“要是沒有今天這事,一個區區七品縣令,說拿便拿了,但偏偏他今天當著所有勳貴的面立威,明天在下就把他拿了,這要是陛下知道了,那會怎麼想?”
“千戶大人的意思,此事真的沒有餘地了?”
“倒也不是。”
聽到吳崇嶽此言,李老爺面露喜色,追問道:“那吳兄到底要如何才能那人?”
吳崇嶽自斟自飲,道:“此事風險太大,得加錢!”
……
應天府的夫子廟附近,便是魏國公徐達的府邸。
此處佔地廣闊,裝潢奢華。
與徐達的簡樸格格不入。
但這宅邸乃是御賜,因此徐達也不好推辭。
時至深夜,卻有一支騎兵護衛著一駕馬車來到了此處。
朱標掀開簾子看了一眼,發現竟來到了魏國公府門口。
不禁疑惑問道:“爹,大晚上咱們不回宮去,來徐叔父這裡做什麼?”
朱元璋道:“只許你去找你賢弟,咱就不能來找老兄弟敘敘舊?”
說罷便矯健的跳下馬車。
此時,徐府大門已經開啟。
一看上去五六十歲,但卻病懨懨的男子正站在門口等待著。
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朱院長侯,男子立馬帶著身後一群人跪地叩首。
“老臣徐達,叩見陛下!”
這男子正是大明開國功臣,魏國公徐達。
但此時的他已經疾病纏身,再也沒有當年的風采了。
朱元璋連忙上前把徐達扶起來,道:“跟咱客套什麼?都多少年的老兄弟了。”
徐達起身後,連忙向朱元璋身後的朱標行禮:“老臣見過太子殿下。”
朱標連忙還禮:“叔父不必多禮,該是侄兒給您行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