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行人成了大街上最惹眼的存在。
毛驤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這親軍都尉府都指揮使,居然有戴枷鎖的一天。
朱元璋更是做夢都沒想到,當了皇帝后,還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披枷戴鎖。
此刻朱元璋心裡的火氣,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活火山,卻終究沒爆發出來。
因為他知道自家夫人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或許是自己正在氣頭上,暫時想不明白,但他就是無條件信任她。
他們兩口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場合算什麼?
剛才反應那麼大,不過是當慣了人上人,一時半會兒受不了這份委屈罷了!
想到這兒,朱元璋又看了一眼馬皇后,深吸一口氣,暫時把那口沒哪個皇帝能嚥下去的氣,硬生生憋了回去!
另一邊,銳眼衛隊長見一行人已經在大軍押送下往大牢走去,自己則快馬加鞭奔向縣衙。
他得趕緊把今天的事兒彙報給陳安,特別是那個讓他格外關注的中年婦女,實在太不像北元女人了!
“大人,飯菜還合您的口味嗎?”
縣衙後院飯廳中,一個容貌氣質俱佳的丫鬟,瞥了眼桌上已經見了底的菜碟,朝著正對著牆上掛曆出神的陳安問道。
陳安頭也沒抬,淡淡地回應道。
“還行,撤下去吧。”
“是,大人。”
丫鬟手腳麻利地收拾起碗筷退了下去,陳安伸手就撕下了那張代表著一天結束的日曆。
“哎,又過了一天!”
他感嘆一聲後,走到燭臺旁將日曆紙點燃,然後扔進了火盆。
這事實在透著古怪。
按照他的預想,當初朱元璋將他突然調至此地,也就是為了讓他避避朝堂上的風頭。
可如今都一年過去了,怎麼半點訊息都沒有呢?
不說將自己調回應天府吧,起碼也得來個信兒啊!
可這都過去這麼久了?
別說快馬加鞭的官吏來傳聖旨了,就連一封飛鴿傳書的家信都沒有!
難道欽差在半道被劫了?
除了欽差全都死在路上這種離譜的事情,陳安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到現在還沒人來。
可這可能嗎?
錦衣衛都是些高手,他們不打劫別人就不錯了,還能被人劫?
想到這兒,陳安果斷把這些不著邊際的意外拋到了腦後。
琢磨了好一會兒,陳安也懶得再費腦子。
他現在能做的,除了等,就只剩下一件事。
在得到朱元璋的傳令前,看好江浦縣,不能讓北元打進來。
這麼一想,陳安泡了一壺茶,到院子裡坐了下來。
他邊抿著茶,邊望著院外的江浦山,山脊上的長城,還有長城外那片透著詭異的猩紅天空。
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狼嚎陡然撕裂了沉寂的夜空。
幾乎是狼嚎落下的瞬間,關外的天幕盡頭,一輪血紅色的月亮正緩緩掙脫雲層的束縛。
陳安望著那輪高懸天際的血月,瞳孔微微收縮。
他清楚地知道,此刻的局勢早已如同一把被拉到極致的弓,弦上的每一分張力都在瀕臨極限,只需一絲微不足道的觸動,便會瞬間繃斷!
隨之而來的,必將是一場無法預料的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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