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確定陳安到底有沒有沾這行當。
只要他沒沾,自己就能笑著出去,直奔江浦賭坊。
他是真希望陳安能不碰妓院,不沾賭場,不摻和軍機要務。
只要他三不沾,他就能想辦法早日調陳安回京!
朱元璋滿眼期待地看向經理。
“你們陳大人只出了主意?沒摻和這生意?”
經理搖搖頭。
“沒有,他說這種生意他碰不得!”
朱元璋嘴角剛漾起一抹欣慰的笑,就聽經理補了句。
“但他把我們這行的稅給提上去了!”
經理這話一出口,朱元璋眼裡頓時閃過一絲殺氣。
在他看來,私自加稅這事兒,簡直就是觸碰底線的大忌諱。
跟歷朝歷代那些藉著徵稅名頭搜刮百姓的貪官汙吏,壓根沒兩樣!
別說是古代了,他自己小時候就被元朝貪官坑慘了,連上個茅房都得交蹲坑稅,最後家裡僅剩的稻種都被搜刮走了。
一想到亂收稅,他就想起了上吊的爹、餓死的娘和兄弟。
這些血淚賬,全是那些橫徵暴斂的貪官害的!
所以一聽加稅,他這殺氣純屬本能反應。
但轉念一想,他又鬆了口氣。
又不是向尋常百姓加稅,對這種揮金如土的銷金窟多徵些,倒也合情合理。
朝廷本就有規矩,普通商戶收三十分之一的稅,妓院賭坊則是十分之一。
他即便在此基礎上再添五個點,也算不上過分。
只要這筆稅款沒流入私人腰包,真能花在利國利民的正經地方,便沒什麼不妥。
這般思忖著,他便不再猶豫,徑直開口問道。
“他加了多少?”
經理眼角往縣衙方向飛快瞟了一眼,嗓門扯得挺高,話裡卻裹著層彎彎繞繞。
“說出來能把您嚇一跳,可我偏偏不能說!”
他頓了頓,話鋒陡然一轉,拖著調子道。
“哎,您打聽這些不相干的幹啥?該不會是……”
後半句沒說出口,眼裡的警惕卻像淬了冰,直勾勾盯著對方。
朱元璋在京城微服私訪多年,哪會輕易讓人看出破綻?
見狀,他立刻斂了神色,臉上堆起了熱絡的笑。
“純屬好奇罷了!”
“咱正打算找陳大人合夥做筆生意,這不就得先知己知彼?不然哪能百戰百勝呢?”
經理一聽這話,臉上的警惕果然煙消雲散,反倒熱心腸地提點起來。
“知己知彼也白搭!咱陳大人那心思,比財神爺還精三分,他讓你賺十兩,你就絕別想多撈一個子兒,跟他耍心眼?保管讓你輸得連褲衩都不剩!”
話音剛落,她又皺起眉,不耐煩地揚了揚下巴。
“您究竟選不選啊?再磨蹭,我可就直接開始計時了!”
朱元璋撇撇嘴嘆了口氣。
這換了個名頭的老鴇,急得跟火燒屁股似的。
看來從她嘴裡是掏不出啥有用的了,但也不算白來,對陳安又多了層認識。
真沒料到,這小子還有這本事!
能把人拿捏得死死的,說讓賺多少就賺多少。
只可惜這經理的嘴太嚴,不肯透露加稅的具體數,他沒法判斷是否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