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留白和裴雲蕖這一行人在日出之前到達了冥柏坡。
“冥柏坡這麼好?”
裴雲蕖等人有些懵。
冥柏坡裡面到處燈火通明,看上去道路潔淨,雖然那些牲畜的氣味是難免的,但整體看上去似乎比尋常的集市還要乾淨整潔一點。
而且這到處燈火通明,看上去就熱鬧,和刺骨溝裡的死氣沉沉完全不一樣。
“點這麼多燈,不費燈油?你們這地方燈油不要錢的?”沈若若也是摸不著頭腦。
長安王府裡面的燈掛得都沒這麼多。
別說她們有點懵,就連顧留白都很懵。
這還是他的冥柏坡麼?
“來了!”
這時候整個冥柏坡卻全部已經驚動了。
各商隊都安排了人值守,值守的人一發現顧留白到了,馬上叫醒了商隊的首領。
商隊的這些首領很快就從營帳裡鑽了出來,臉上堆著笑就都出來迎接顧留白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
雖然顧留白走的時間長了,但在這條路上討生活的人都知道顧留白的做派,做錯了事情只要認罰就沒事,態度越好,顧留白的態度也會越好。
一看這些商隊首領排著隊出來迎接,顧留白自然就反應過來了怎麼回事。
他也懶得和這些人打交道,這些人剛剛對著他行了一禮,他便擺了擺手,“別客氣了,你們管你們歇著,一會讓人多弄點乾淨的熱水去春風樓就行了。”
“好的,十五哥,您歇著!”
這一群商隊首領頓時齊齊鬆了口氣。
弄點乾淨熱水去春風樓,這根本就不算事。
顧留白倒是覺得這些人幹得真不賴,至少這道上連一丁點馬糞都看不到,估計這些人清掃完了之後連自己靴子底都仔細擦過,不然的話這些路上時常都有踩到了馬糞之後留下的鞋印子。
他有些滿意的朝著春風樓走了兩步,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看到一株冥柏旁的陰影裡,靜靜的站立著一名年輕的苦行僧,這名年輕苦行僧看到顧留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這才行了一禮。
顧留白心有所感,看著這名年輕的苦行僧回了一禮,問道,“有事?”
這名年輕苦行僧深吸了一口氣,又上前兩步,尊敬的輕聲問道,“有些修行上的問題,不知顧道首是否可以幫助解惑。”
顧留白和這些漠北苦行僧有著很深的淵源,他直接點了點頭,道,“什麼問題?”
這名年輕苦行僧再次行了一禮,尊敬道,“有時遭遇惡行,難免殺戮,只是殺戮之後,心中往往不安,不知顧道首是如何保持心境安寧的。”
顧留白淡然道,“殺惡即為揚善,如果心中不安,那就是殺得不夠多,殺的夠多了,自然就習慣了。”
這名年輕苦行僧頓時一愣。
顧留白走過他的身邊,看著他似乎還不能理解的樣子,便又補了一句,“既然當時殺人的時候有足夠的理由,殺完了之後又何必去想。你心裡都不願殺人,殺了人都會心中難安,但凡殺人,只能說明那人有足夠被殺的理由。”
這回這名年輕的苦行僧似乎有所悟,靜立不語。
沈若若一向毒舌,她跟在顧留白的身側,忍不住輕聲道,“我本來還以為,他是變相的說你殺孽太重,你的心裡不會不安麼?這會看來好像不是。”
顧留白笑了笑,道,“漠北這些苦行僧可沒你這麼多彎彎繞繞。”
沈若若眉頭大皺,“我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了?”
顧留白笑道,“幸虧我早早把你從我娘墳頭拉走了,否則我覺得你再哭一會,她都要爬起來打我。”
沈若若頓時面色微紅,呸了一聲,道,“你這小賊,我是真的傷心。”
顧留白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這時候春風樓的門開啟了,見到貴叔站在門口,顧留白頓時對著貴叔連連招手,“貴叔!”
這老人一直是不苟言笑的。
他看著顧留白,也忍不住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都已經是大唐道首,而且已經一戰成神的人了,結果還是這副孩子氣。
顧留白在他面前的確是老樣子,一進春風樓就對他擠眉弄眼,道,“怎麼樣?”
老人一愣,“什麼怎麼樣。”
顧留白傲然道,“我小時候吹過的牛逼實現了啊,怎麼樣。”
老人一臉木訥,“你小時候吹過的牛逼很多,具體是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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