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怒極反笑。
“怪不得那些曳落河失了蹤影,原來是他去挖了我的牆角。”他看著陳白葉,慢慢的說道,“你再給我說些不殺你的理由。”
面對如此赤裸裸的威脅,陳白葉的面容一片平靜,“安節使去長安帶走竇臨真,他還會得到河北那些感恩於夏王的門閥的支援。”
太子呆了呆。
他知道那名被軟禁於感業寺的竇氏後人的存在,只是即便是他,也從未想過將那人帶出長安,因為他覺得自己都沒有能力將此人帶出長安。
只是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住了體內翻騰的殺意,然後悄然嘆了口氣,微諷道,“得了曳落河,得了李盡忠和奚族的效力,又得到河北那些門閥的支援,你們便敢學著我造反?你們恐怕還不知道關外發生的事情吧。”
然而陳白葉不卑不亢道,“是說顧道首在鬼道殺死四千餘名具裝騎兵的事情麼?我們在三天前就知道了,殿下,我們現在的軍情傳遞,要比殿下至少快三到四天。”
太子心中的怒火又不可遏制的燃燒起來。
他有種被深深羞辱的感覺。
這時候陳白葉卻又說道,“按照剛剛到手的軍情,安節使讓我來見殿下,還有,他不只是帶著竇臨真離開了長安,他還殺了追殺他的高大伴。竇臨真並未出手,見了他殺了高大伴之後,竇臨真才終於答應為他效力。”
“什麼!”太子駭然的驚撥出聲。
他自然十分清楚高大伴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在他的心目之中,高大伴和安知鹿的區別,就像是大象和螞蟻的區別。
一隻螞蟻咬死了大象?
竇臨真這樣的人,為他效力?
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陳白葉接著說道,“殿下,安節使讓我告訴你,你並非王幽山的唯一選擇,你也並非我們的唯一選擇。”
太子渾身一震。
他渾身開始冰冷。
他很聰明,所以瞬間便理解了陳白葉的這句話。
起兵造反始終是講究誰的拳頭大,然而有一個略微好些的理由,總比沒有理由要好。
他是被廢的太子,用他能講些故事。
然而現在安知鹿的手裡已經有了竇臨真,夏王之後,已經有了足夠講故事的資本。
至於王幽山…他有些無法相信,他看著陳白葉,“王幽山也和他有關係?”
陳白葉笑了起來。
安知鹿早就看出太子始終都看不起他,陳白葉自然也一直看得出太子看著自己的時候總是帶著深深的鄙夷,她此時終於有了些揚眉吐氣的感覺。
她看著太子,也有些鄙夷道,“楊燦是死在我家安節使的面前,早在那時,安節使便已被他重用。我家安節使稱王前輩為師尊,他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但他傳了我家安節使很多法門,否則他不能殺死你派去刺殺他的人,也不能平安從祖龍地宮之中出來。而且,我家安節使還是得了祖龍傳承的人。”
“憑什麼!”
太子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有些癲狂般笑了起來,“像他這樣的戰孤兒,毫無背景和底蘊可言的小人物,為何能夠得到王幽山的青睞,為什麼,他還能得到祖龍的傳承?”
陳白葉更加快意,她看著太子,有些傲然道,“因為我家安節使比你們更豁得出去,你們一生都難得真正拼一次命,但他從小到大,一直都在拼命。他不知從死亡的陰影裡逃出去了多少次,所以才會得到冥王的青睞。”
她看著渾身不斷髮抖的太子,一字一頓的接著說道,“跟隨安節使,他會帶你打進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