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無可忍,終於發了大火:“滾!!滾!!沈靖安你給朕滾得遠遠的!朕一定會萬歲萬萬歲,輪不到你一個亂臣賊子嘲諷!”
沈靖安賣力表演:“陛下,臣不敢!臣不敢啊!!陛下息怒!!”
他被推出門,還在大叫著:“陛下就算不想見臣,也要快些用藥啊,這藥真的有效,效驗如神!!臣不敢欺瞞陛下!!陛下可一定要相信臣,一定要保!重!龍!體!啊!!”
啪!
嘩啦!
藥瓶被扔了出來,桌上所有的東西也被拂落在地。
沈靖安又嚷嚷了好幾句,確保大家都聽到了,這才“被迫”離開,抬袖拭淚,一直到上了馬車,才微笑著撤開袖子。
呵呵!
我可不是沒有給你送藥,我送了,你不用,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他抬頭,向著後宮的方向看了一眼。
妹子啊,臺子哥已經搭好了,餘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這會兒,沈貴妃也已經拿到了草汁。
為了掩飾,即便是自家人,也是把草汁加了一點東西,偽裝成了藥汁的樣子,方子當然也是去掉痘苗草的方子。
有了這個東西,戲就更好唱了。
宣德帝的天花,發作得很迅猛,很快就是一臉痘。
杜白附和梁白蘇幾個大太監,估計跟他差不多時間得上,也都發作了出來。
因為太醫說了,得了病的人擠在一起,病會越來越重,所以御前三天時間,就換了好幾撥太監,太醫也都染上了,連範院首都倒下了。
然後宣德帝終於發現了華點。
他盯著時常過來的一個老太醫:“徐卿,你倒是無事?”
徐太醫連忙跪下,道:“臣也細細想過這是為何,臣當年是得過天花的,”他給他指了指:“至今臉上還有麻子……”
宣德帝一看還真是,忙問:“那你是如何好的?”
徐太醫搖頭嘆氣:“陛下,臣那時,只是一個小藥僕,吃的就是普通的葛根芩連湯,這藥其實也沒多大效用……只是……”
他一頓,宣德帝急催:“還不快說!!”
徐太醫便道:“只是那時,臣與內子方當新婚,內子憂心臣的病情,悄悄佛前許願,然後割破手腕,放血滴入藥中……臣那時不知,只覺喝下藥之後,便立竿見影,心中歡喜,後來才知,喝下的每一滴,都有內子愛臣之心……”
他滔滔不絕,宣德帝眼神閃爍。
徐太醫慷慨激昂:“臣願為陛下放血一試!!”
宣德帝感激地握住他手:“愛卿待朕之心,朕定會記得的!”
他服下了徐太醫的血,當然是毫無用處。
徐太醫道:“陰陽方為和諧,難道,需要女子之血?而且這女子,還需對陛下情根深種……”
於是,很快,各處宮裡,包括沈貴妃的臨華宮,都“聽說”了這個傳言。
沈貴妃冷笑。
這位,別的事兒不成,宮鬥手段倒是門兒清。
她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對著鏡子扯鬆了頭髮,又拉亂了一點衣裳,起身叫人:“走,我們去瞧瞧陛下!”